着目光,笑答:“嗯,是有些淡。”
同牢的羊肉,只是为了完成婚仪,谁会真的在意它的味道?
李延慎目光融融,端详着自己的新妇,能感到她的睫毛下烟波轻转,也在试探着望向自己。
两个人都轻轻笑了。
李延慎还想顺势再说什么,却听到掌事在门外招呼自己。
已经有人在门外请驸马去与宾客共享喜宴了。
他含笑起身,心中不无遗憾。
行至门口,他突然又转过头来望她。
两剪秋水盈盈流转,正依着他的脚步而行。发觉李延慎回首望向自己,荣显的眼神轻轻颤动了一下,如同被风萦绕的烛焰,飘忽了起来。
尽管仍在仆侍们的簇拥中,高坐于室。沉重的凤冠流光溢彩,褕翟竹绶辉煌夺目,可她这样光辉灿烂,无懈可击的人,竟然也在暗暗地局促不安着。
李延慎似有所感,在推门离去之前,神使鬼差一般,没头没脑地对新婚妻子说:“你不要怕,我很快就回来。”
这样唐突而朴实,引来了众宫人们一片吃吃的暗笑声。
这些宫人们惊愕地发觉,公主并没有笑,而是眸光斜斜地扫来,流露威仪。掌事官警示的眼神一剜,众人又都垂目肃立,如没有了生气的泥人偶像一般。
荣显看着李延慎在门口长身玉立,他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不以为忤,仍对自己目露关切。
她仍玩味着他叫自己不要怕时的声气,心中泛起欢喜的柔漪,不禁莞尔一笑,答:“好。”
北凤翔琅琊王的儿子尚主,还是食邑八百户、备受皇帝宠爱的荣显公主。中宫所出,青宫嫡妹,即便是再有权势的高门显贵,也没有不来捧场道贺的理由。
片刻间,琅琊王府前门庭若市,车马骈阗,席上已经云集了满城的高士鸿儒。
而云京的另一端,文臣中并立的两位魁首平章大人,竟然也结成了亲家。整个云京的豪门清贵倾巢而出,但无论去了那一端的喜宴,都不免有些惴惴难安。
不少人微言轻的士族,哪一端都开罪不起,就存了两面周旋的心思。酒过三盏,便有些人按捺不住,想要悄悄离去,或许还能赶上卢平章家的喜宴。
此时,却有三十余骑,一路绝尘而来,如同飞驰的乌光,以一片肃杀之气,飞溅上酒绿灯红觥筹交错的喜宴。
众骑士簇拥之中,一名锦衣华服的年轻人,乌发束于金饰进德冠,手执金线束就的镶玉马鞭。他懒洋洋地一挥手,众骑士便拉缰引辔,翻身下马,整齐划一如同一人一般,乌皮靴底在青石板上踏出铮铮响声。
“我是不是,来得有些迟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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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轻人挑眼看看已渐垂的日头,笑眯眯地自言自语着,如削一般的薄唇勾起了冷淡笑意。
那原本打算悄悄离去的几人,顿时失了迎过去的胆量。
李延慎欲上前相迎,发觉琅琊王已经赶在了自己前面,亲自迎出大门。
琅琊王李玠修长双眼瞥过鞍侧凤翔军特有的彩翼纹样,当即心下了然,便笑着说:“看样子,是广阳王世子来了?”
正是广阳王世子徐子钧。
此时他才踩镫下马,对琅琊王躬身长揖,规规矩矩地执后辈礼:“见过琅琊王。家父令晚辈前来为贺,总算没有误了吉日嘉时。”
琅琊王身着大科绫罗紫袍衫,腰间系着十三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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