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那是他从未发现过的,隐秘的渴望。
这渴望给了他力量,他又镇定了下来,重新掌握了一切。
大概每个男人,都有野兽的一面。
残暴,弑杀,对雌性的占有欲,以及在争斗与鲜血面前混杂着恐惧的兴奋。
这片沙漠,就是属于男儿的天地。
李延慎握紧了手中的弯刀。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在最合适的距离最合适的时机终结这一切,于是冷静地盯着胡匪领口上露出的一寸皮肤,准备好在上面捅出一个狰狞血洞。
——然后,在他挥刀之前,他就看到了尚在他脑海臆想中的血洞却真实地出现了,匪贼的突进被终止,他喉间的皮肤被撕裂开来,伤口糊烂的血肉里隐隐露出一点锋镝寒光。
匪贼扑倒在地,温热的血淌了一地,又滴滴渗入沙砾。
而在他尸首的后方,高坐于骏马之上的那人正逆着幽蓝色的熹微晨光,缓缓放下了持着弓矢的手臂。
李延忠看着弟弟拿刀的样子笑了起来,那亲昵的溶溶目光,让人难以想象他刚刚才用背上的弓箭收割了一条性命。
他策马行到弟弟面前。“怎么,玩疯了?留下几个人清点,咱们该回城了。”
杀意仍在李延慎的血脉里沸腾——可所有的一切却已经结束了。
他叹息了一声,注视着手中仍沾着血的弯刀,充满遗憾地掂量了几下,然后将那锋利的凶器丢掷在幽蓝色的沙砾之中。
“走吧。”他说。
在云京的荣显公主,也经历着一场战争。
尽管没有鲜血与硝烟,蜚语流言却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将她日日折磨。驸马在尚主谢恩之后的即刻离京,被街头巷尾的纷纷物议曲解成了对公主变相的厌弃与拒绝。
荣显自小被父母细致呵护着的骄傲,竟然因为未来丈夫的心血来潮而裂开了不容忽视的缺口。她不愿意承受宫人们意味深长的体贴目光,宁可固执地避开人群,独自咀嚼着对驸马的怨恨。
已经是秋意沉沉,草木衰微的时候,皇帝陛下却因为几位已开府的女儿的入宫探视,而又兴起了游园的兴致。
飞桥接着回廊,绵延的宫道两侧已都支起了翠色纱幕,为贵人们遮蔽廊下低回的风尘。碧纱随风轻摆摇曳如同婆娑竹影一般,隐隐从中传来女子或妩媚或娇憨的悦耳笑声。
只有荣显公主独自倚着桥边玉栏,百无聊赖地往水中丢着鱼食。
碧玉般的湖面如凝着一般看不到底,只在风来时微微皱起涟漪。
可若是将一把食饵轻飘飘丢下去,那隐匿在水面下的群群锦鲤,便乌泱泱地浮上来,张大了口彼此贴着互相争逐,硬是在碧色湖波中挤出了花团锦簇的盛景,看得荣显的心情也略轻快了起来。
却听到身后有人唤她名字。
荣显施施转身,正看到宜安公主要对她敛衽屈膝。
荣显公主忙闪开身。“姐姐的礼,我怎么能受?”
“怎么不能?我虽然虚长几岁,可你到底是嫡长皇女。”宜安公主亲密地挽起荣显的手。
“长幼只论及齿序,哪里有姐姐这种说法?爹爹孃孃若看到我跟姐姐造次,回头一定会骂我不通礼数。”
宜安公主身边的侍儿捧出一个锦盒,轻轻打开,里面躺着一对金丝盘蝶花钿簪。
宜安公主将簪子递给荣显:“听说你下降在即,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荣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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