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放回吴杳手边,而是反身笔直地举起,剑锋直指背后那人——林老。
锋利的银剑与林老的喉间只有不过三寸的距离。
他知道林老没有杀吴杳,但吴杳变成眼前这副模样都是拜他所赐。
陆路和贺秀敏上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啊!”贺秀敏捂嘴惊叫出声。
“长敬,你这是做什么!”
陆路大惊,刚一靠近长敬,就被长敬一个冰冷的眼神打了回来。
“我想问问林老,好好的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林老负手站着,看也不看近在咫尺的长剑,目光直直地盯着长敬,犹如一头成年猛兽在盯着一只初生的同类。
“有罪的人就要接受惩罚。你们越界了。”
他没有提起储梦石,但长敬知道,林老说的就是他和吴杳一直在追查的私售储梦石一事。
枕月舍已经掌控储梦石从开采到出售一整条流水线百年,他们的体制和地位都不允许任何人,在他们未经许可的前提下染指分毫。
就像是拴着绳子的狗,在窝里待久了,便觉得这块是独属于他的领地,倒是忘了这地本来就不是它的,连它自己也都是有主人的。
它的主人就是织梦渊,是织梦渊将储梦石矿脉分离出去交给了枕月舍管理,不论世人如何以为两者的关系,枕月舍自己都不应该认不...
该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别说枕月舍,就连织梦渊,在千年前澹台女发现储梦石的奇能前,这都是属于全亚安大陆百姓的财产,他们都不过是管理者而已。
取之于民就该用之于民,还之于民,这不仅是织梦渊的宗旨,也该是枕月舍的。
难怪祁珩说枕月舍和织梦渊都是假仁假义,打着为了天下苍生的幌子,欺世盗名,任予任夺。
真正越界了的,是他们自己。
而现在林老的这幅“贱民胆敢觊觎窥视就要死”的嘴脸着实让长敬感到恶心。
长敬讥笑着开口:“或许在林老眼里,那些石头都是你们换取钱财、权势、名利的凭借,是独属于你们枕月舍的珍宝,但在我眼里,它不过就是一把吸人血的利器。
被有心之人利用,便化作屠刀,饮万人血,尝白骨肉。”
储梦石可以吸收存储每个人的梦境,织梦渊又可以轻易地从中获取梦元之力,甚至连渣滓也不放过,所有织者都可以任意观赏、利用他人最秘密的隐私。
在整个过程中,只要有一个人起了异心,所有初衷都被辜负,将最大的善意变成最大的恶意,拿去伤害供养他们的人。
“你好像有很多不满。”
林老似是完全无视了眼前锋利的剑尖,主动向前走了一步,脸上是与长敬一般的讥笑。
他笑他的罪孽深重,他笑他的年少无知。
林老早就看穿了长敬的身份,年轻的织者情绪波动的时候甚至控制不好自己的梦元之力。
他虽不是从无名神山出来的全能织者,但即使他只被允许修习一种储梦术,他也早已登顶,绝非这等年轻后生能相与的。
现在就想取而代之,着实令人发笑。
“近日,我听闻益兴城外的无名小村落里出现了几个东文人,许是路过的,也许是敌国间谍,你莫不是就是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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