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欢快地响着。
我换了一首钢琴曲《献给爱丽丝》作为响铃音。以前那支曲子已然同爷爷的噩耗连在了一起,纵然它的风格也是轻快的。
如水的琴声将我从香甜一梦中唤醒过来。
睡眼惺忪的我看看来电显示:钟雨泽。
看到他的姓名,我的心微微跳了一下。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他阳光灿烂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小荷,醒了吗?我已经准备好了,打算今天带你去城隍庙逛逛。你快收拾收拾,半个小时后我来接你。”他不等我回答,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似乎怕我出奇不意地打断一样。
尽管说得似乎随意轻松,但我却感觉到他掩藏在话语之下的紧张之情。
十秒钟的静默。
他又轻轻地加了一句:“好吗?他正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沉吟。不知道该同意还是拒绝。
如果是昨天之前,我会毫不迟疑地拒绝。可在昨天之后,经过那个温暖的拥抱,让我拒绝他是这么的困难。他不知不觉就走进了我的心里。
脑袋里梦境中的画面不经意地在闪回:青松白鹤,还有爷爷的嘱托:你要好好地生活!
是的,我要好好的生活!我会好好的生活!爷爷,你放心。就从今天开始。
“好吧。”我轻轻地说,做出了一个不知是对是错的决定。
也许,我把这次出行当做了我好好活着的一个开端。一条走出忧郁的小径。
我听到他长吁了一口气。
“等会见。”他的语调明显轻松了很多。然后收了线。
起床洗漱完毕。我对着镜子,挑了一件烟灰色的高领羊毛衫,外配着半长及膝的黑色大衣,黑色牛仔裤。百日之内,我无法穿红着绿。我定会为爷爷守孝。
镜子中的我,一头黑亮的秀发闪耀着淡淡的黑珍珠般的光彩。仍旧青春的脸宠,只是眉宇间多了些沧桑之气。
我叹息着摇摇头。没想到自己的心依然沉溺于痛苦之中。忧伤的眼睛出卖了我。
我拿起一只唇膏,在双唇上轻轻涂抹。双唇立刻水艳如花。愿这抹亮色也让我的心绪亮丽起来。
电话适时地响了。我看看时间,距离上次通话,刚好半个小时。他真准时!
“我在你的楼下。走到窗前来。”
我倚到窗边,探头望去,只见钟雨泽站在楼前的玉兰树下,右手扶着电话贴在耳边,正抬头向我的窗边眺望。
他上身穿着黑色的夹克,一条牛仔裤被他的长腿穿得很有形。
看见我后,他马上挥挥手,开心地笑,露出一口白闪闪的牙齿。笑容灿烂得耀眼。
他总是这么好心情,就像死寂的冬日里一盆燃烧的火苗。
我浅笑,也对他挥挥手。收了线。下楼,走到他面前。
他看见我,开心一笑。
他绝口不提昨天的拥抱。我也乐得装痴装傻。
我不是那种随意的女孩,甚至都没有同男孩拉过手。
两年多的校园生活,看周围红尘男女情情爱爱,分分合合,聚了又散,散了又聚。这就是他们的爱情。随性而来,性尽而去。
这种肤浅的爱情不属于我。
我的爱情应当是韵味悠长的唐诗,即使身无彩凤双飞翼,也要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的爱情应当是清雅旖丽的宋词,纵然十年生死两茫茫,也要不思量,自难忘。
论长相,我纵然无倾国倾城之貌,也有几分小家碧玉之姿。古云腹有诗书气自华,几分文人的清高和自幼习得的冷漠,让我于美女如云之中,竟显得傲然不群。
也曾有几位仁兄无事献献小殷勤,但无奈距离我心中的他遥不可及,我摆出一副美女如花隔云端的姿态,一一温婉地谢绝,心如止水地过着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的生活。
我将爱情珍藏在那只镶珠嵌玉的檀香木盒中,轻易不肯打开示人。它是我心里那朵纤尘不染的百合,是冰山上迎风傲霜的雪莲。我知道,有朝一日,珠奁一旦打开,它必然要光华闪耀,美艳不可一世。
至于21世纪的青年看来极其平常普通的拉手,拥抱,亲吻,于我,更是一桩桩神圣到极点的事情。没有心与心的沟通,没有灵魂的交融,这些事又有什么意义呢?
拣尽寒枝不肯栖的我,昨天居然会脆弱到将自己埋在他的怀抱里哭泣。事过境迁,想来很有些后悔。
所以,尽管我今日答应了和他一起出去,但如果他的态度中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戏谑,我会断然拂袖而去。
但他没有。他只是同我并肩前行着。
他并非那种轻狂之徒。心里原来紧绷的情愫悠然婉转起来。
学校门口就有一路公交,直通西大街的城隍庙。省城的公交,永远的拥挤不堪,永远的人山人海。
我站在车厢里,被上上下下的人流推搡着,有些站不稳。
钟雨泽情急之中,伸出双臂,将我揽在了怀中。其实,这么说,有些冤枉了他。他用自己的双臂,将我虚虚地圈住,用自己强壮的胳膊,挡住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流。在人潮涌动中,我有了一席之地。我躲在他小小的避风湾中,思绪万千。
一抬头,正碰上他黑亮亮的眸子,清澈如水地看着我。
见我对视,他大大方方给了我一个纯洁的笑容。
车到站了。我们被人潮簇拥着下了车。
“我们要是身体弱点,真要被这人流绑架了。”他说着,哈哈地笑起来。
想想刚才的情景,我也不禁莞尔一笑,心里舒畅了很多。自古一笑解千愁,真是这个理。
西大街是有名的商业仿古一条街。两旁的建筑全部采用唐时的建筑风格,金色的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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