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又转身去问别的同学了。她一直很活跃。
我呢?我不知道。爷爷不喜欢甲虫,那只是危害庄稼的害虫而已。但如果他知道那个甲虫是我,他一定会好好养着它的。这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
至于其他人,我就不敢想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他们全然没有信心?
很高兴方波没有追问我的答案,没有让我难堪。
自由讨论结束之后,是总结发言阶段。而待到这节课快结束的时候,周教授清清嗓子,用很有节律地诗一般的语言说道:“巴尔扎克手杖上的‘我能摧毁一切障碍’,到了卡夫卡的手杖上变成了‘一切障碍都能摧毁我。’‘目标是有的,但是没有路,我们称之为路的,其实只是彷徨。’孤独脆弱、悲观自弃、苦闷忧郁的性格是卡夫卡小说艺术倾向形成的重要原因之一。
《变形记》作为他的主要作品,也不可避免的带有卡夫卡强烈的自传色彩。主人公处在一种不由自主的境地里,迷失在梦幻一般的世界中,充满着恐惧和不安。他们都有一个目标,但是无论怎样费尽心机,也达不到自己的目的,最后终于走向灭亡。这也是卡夫卡作品的共同特点。
如美国女作家奥茨说:‘卡夫卡是一个永恒的谜.要解这个谜就意味着解人生的真谛.'希望大家能静下心来,解读卡夫卡,解读人生的真谛。好了,这节课就到这里。”话音刚落,下课铃响了。时间恰到好处。
他像19世纪的绅士一样,右手扶于左胸,头微颔,行一注目礼,然后扬长而去。他这就是周教授的风格,永远这么绅士,这么潇洒。
这节课虽然结束了,但我的心依然替他悲痛。
可怜的卡夫卡!
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呢?他为什么这么苦闷,他经受了什么打击?也是来源于家庭的打击吗?
他的作品虽然在文学史上取得了一席之地,但他的文章内容如此阴暗、悲伤,文学来源于生活,难道他现实的境遇也同样苦痛如斯乎?
如果当真苦痛如斯,他又是怎样在这样的苦难中活下来的?是什么在支撑着他?他的生活中总会有一个爱他的人吧?
也许我能穿越时空,去看看他。去问问他。
若我经历了他的境遇,若没有一个人爱我,我又会作何反应呢?是巴尔扎克式的我能摧毁一切,还是卡夫卡式的让一切摧毁我?我的思绪又开始漫无目的地飘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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