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我一定会出钱治好你。”
这是几栋年久失修的破旧楼房,已经塌了半边的围墙形同虚设,周围杂草与垃圾一起发出刺鼻的气味。
二十年前,这里曾是一片热闹的机械厂区,而现在,厂子倒闭,多数的老住户已经搬走,只迎来各种职业各种身份的城市底层租客,把环境弄得一片污浊。
在一栋楼房的侧面,违章搭建了一间小屋,里面住着一个被毁了容的女人。
人们经常可以看到她裸露着那吓人的面孔,神态自若地进进出出,有时候吓到一些小孩,听着他们的哭叫声,她还会露出诡异的笑容。
也许,她觉得住在这里的人,都已经算不上是人。
都是一些蠢蠢而动、毫无顾忌地暴露着最阴暗最肮脏面的在生活的重压下残喘着的兽。
所以,生活在这里,她也只是一只兽。
她觉得很轻松。
但是,假如到了工作的时间,她要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进入到另一个光鲜亮丽的世界时,她的自卑感就会油然而生。
她会小心地用口罩遮住自己毁容的脸,会谨言慎行减少开口,也避免出现在人多的地方,让自己模糊成一个影子,以免吓到他人。
虽然只是做着一些清扫的零工,但她却都认真仔细,因此她口碑竟然都还不错。
因为,这是她现在最稳定的收入来源。
可没有人知道,每当她身处那个光鲜亮丽的世界时,每一秒,她的内心都像有一千只毒蛛在撕咬,毒液在她的血中纵横,如果可以,她希望毁灭整个操蛋的世界。
但她做不到,所以,她只能去毁掉那个顾念乔。
她,就是那一年趁顾念乔将魏南玄关在体育器材室时,趁机带人在器材室外放火,栽赃给顾念乔的人——
葛明薇。
那一年的火,改变了多少人的生活轨迹。
在做出这样的事情前,她并不知道会发生后来的一系列意外转折。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对于这样几败俱伤的结果,她也喜闻乐见。
她一点都不愧疚和后悔。
她从小就和其他女孩不太一样。
虽然长相清秀文静,但她却知道,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别人在玩洋娃娃的时候,她在偷偷玩撕碎活青蛙。
别人在过家家的时候,她凶狠地压住那个长得最清秀的小男孩要和他亲嘴。
而当别的孩子哭了,她却又会瞬间哭得比人家更惨,惹得不明真相的大人总是心疼她。
她的快乐,往往建立在一些稀奇古怪的念头上。
长大以后,她的怪异之处也渐渐地不再遮掩,变态的名声在同学中慢慢散播开。
混到中学毕业,她就成了一方街头的女老大。
在顾念乔惹火她以前,其实有一阵子,她还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
阿乔小公主,整个人都明亮、活泼、美丽、嚣张,看起来生活得特别理想。
她承认有点妒忌。
而在顾念乔因为方柯而不知死活地挑衅她后,她对这个小姑娘的一点喜爱,就完全转化成了恨意。
她想像儿时偷偷撕碎那只活青蛙一样,撕碎顾念乔。
这,渐渐变成了一种游戏的强烈欲望。
想听到她的惨叫,毁掉她的天真,看到她眼神绝望,然后流下软弱的眼泪。
机会终于来了。
夏栖的那场火,烧着了很多人的命运,而她本来的目的,只是想玩一个喜欢的游戏。只是她的目标是得到五分,最后却不小心得到了十分。
在警察找到她以前,她原本觉得一切都是赏心悦目的。
方柯重伤,张佳伟入狱,阿乔差点被逼疯,那个魏南玄辍学失踪。
每听到一个消息,她都在自己的房间里痛快地狂笑。
她开始有些得意忘形。
可是,警察到底找到了一些确实的线索和证据,最终锁定了她。
她最后被判刑三年。
在牢狱里,她度过了一段终生难忘的时光,出来后,夏栖已换天地。
她决定到明城去闯闯。
她告别了那些狐朋狗友,来到了明城,不久就开始在声色场所上班。
在那里,她认识了这一生中最多最丰富的男人,生活变得五光十色,但过不了几年,她又开始厌烦,她需要最强的刺激。
她想物色一个和她一样的同类,白头到老。
真的被她寻着了一个,一个已婚男人,家底还颇丰,有着光鲜体面的职业和身份,内在却和她一样有着某些不可言说的隐秘嗜好。
是她的理想目标。
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他对她着了迷。
因为他们是同类,只有同类,才知道彼此内心深处的渴望。
很多个晚上,他们激烈的性爱如同一场抵死的厮杀,总是在遍体鳞伤里,她感觉到毁天灭地的快乐,而他也是。
她渐渐地觉得,上天造出了她和他这样的怪物,就注定他们是最完美的一对。
她脱离了原来的圈子,专心服侍他一个人。
而她渐渐开始觉得,他的太太,那个令她的存在无法见光的女人,是多余的存在。
直到被一瓶强酸泼满面孔,她满地打滚发出凄厉惨叫时,她才知道,自己为贪心付出了代价。
曾经以为被她牢牢掌控在手中的男人,立刻与她断了联系。
倒是他那个看似温文尔雅的太太,在医院出现过一次,平静地对她说:“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我一定会出钱治好你。”
她够蠢,那时还不懂是什么意思。
出院后,她才明白,一个毁了容且身无分文的外乡女人,要在这座城市继续活下去,意味着什么。
最狠的报复,大概就是让仇人永远生活在地狱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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