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们一个个啤酒瓶往地上放,突然说,「我想喝酒!」
许亚飞微愣一下,点点头,「行,我请。」
他唤来服务员,要了几个拉罐啤酒。
我拉开一罐就喝了一大半才放下来。
他就用勺子盛了一些菜放我碗里说,「空着肚子喝酒容易醉,先吃点儿垫垫底。」
我没吭声,其实我就是想醉的。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也就不会难过了。
「你认识南溪吗?」我问。
许亚飞微怔,放下手中筷子,淡淡一笑,「认识,并且很熟。」
听他这么一说,我立刻紧紧盯着他,希望从他口中获得更多的信息。
他像是看懂了我,往椅背上一靠,摸出烟盒来,抽出一根烟来慢慢点上。
「你能跟我讲讲他们吗?」我盯着他问。
他的视线穿过烟雾看着我。
他抽烟的姿势和薛度云有所不同,他每一口都吸得很浅,吸得很优雅,而且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有烟瘾的人。
而薛度云通常会一口吸得挺猛,吐出的烟雾也很厚,看起来特别有味道,透着一种专属于男人的沉稳。
「你想知道什么?」他突然问我。
我想知道的太多了,其实薛度云一直对我来说就像一个迷。
「薛度云从前也是荆棘鸟的主唱是吗?」我问。
许亚非点头,「是。」
「他们……很相爱吗?」问出这句话,我的心在颤抖。
第58章 我不是陌生的男人
「在当时,度云应该是很爱她的。」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已经让我的心裂开了似的,沉痛到难以喘息。
正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黎落打来的,我竟然有些失望。
她问我在哪里,我没说实话,只是告诉她没事,让她不要担心。
挂了电话,我盯着手机有些失神。
自我跑出来,薛度云的电话一直没有来,他是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还是根本不在意地在继续玩乐?
「南溪呢?她爱他吗?」
儘管知道真相会让我承受不起,我还是忍不住去刨根问底。
许亚非一隻手夹着烟,另一隻手拿过一罐啤酒,呯地一声拉开,喝了一口之后,才缓慢开口。
「在我看来,南溪的爱不比度云少,只是比较自卑,不够勇敢。」
自卑,不够勇敢,这多像我!
大概再优秀的女人在薛度云面前都会觉得自卑吧?更何况我是这么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二婚女人。
「其实在我们认识南溪之前,她已经是小有名气的酒吧歌手。但是十年前的夜场酒吧还比较混乱,女歌手在酒吧唱歌比较吃亏,经常会遭到一些醉酒的客人调戏,所以这种职业通常会被人看低。有一次,度云看不下去就和调戏南溪的客人打了一架,他们就这样认识了。」
我想起上一次在碧海蓝天的那场暴力事件。
所以当时薛度云的怒火不止是因为他侮辱了南溪,应该还因为他调戏了杜忻,让他想起了和南溪的过往。
那段感情一定非常刻骨铭心,以至于过去了这么多年,还会被一个相似的场景轻易地影响情绪。
「度云那会儿跟我一起考进医学院,他其实是被逼的。因为外公是医生,所以希望下面的子孙也都跟着学医,我倒是挺喜欢学医的,但其实度云对学医的兴趣不大,反倒对音乐很感兴趣,所以业余的时候就搞了个乐队,还非要把我也拉去。」
我惊讶地张着嘴,盯着他,「所以你也是荆棘鸟的一员?」
大概是我的反应过大,许亚非有点不好意思似的,弹了弹烟灰,「对,我是鼓手,还兼作词。」
「所以那首《活下去》是你写的吗?」
许亚非微笑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一直对那首歌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它是我成长路上的一种力量,一直鼓励着我,这会儿作词者就坐我面前,我既惊讶,又崇拜,都暂时忘记了先前的不快。
「你知道吗?我一直特别喜欢这首歌,感觉这首歌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样。」
许亚非吸了口烟,看过来的眼神带着一种暖意,「能被人喜欢,我很开心。」
「可是你的气质完全不像是一个鼓手。」我直白地说。
许亚非挑眉,笑问,「是吗?那你觉得什么乐器适合我?」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说,「我觉得吧,你应该更加适合小提琴,钢琴之类的,鼓手总给我一种很狂野的感觉。」
「狂野?」许亚非被这个词逗笑,拿起剩下的半罐啤酒一口喝干,吞咽时喉结连续滚动,放下后说,「也许我还真有狂野的一面呢,只是你还没见到。」
我皱着眉头,脑海里勾勒出他打鼓时的狂野模样,还是摇摇头,「很难想像。」
许亚非轻笑了一声,倾身上前,手肘撑在桌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照你这么说我是选错了爱好了?度云他的吉它弹得很棒,你觉得吉它适合他吗?」
提到吉它,这是一个不好的回忆。
薛度云第一次在我面前甩脸,就是因为吉它,如今想来,不是因为吉它,而是因为南溪。
我的情绪再次低落了下去,「我没见过他弹吉它,他说他不会。」
许亚非在烟灰缸里碾灭烟蒂,浅嘆了口气,「南溪去世以后,薛度云再不肯拿起吉它来,荆棘鸟也就这么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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