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虽有人形,却是融在雪中一般,若是被人抬眼扫过去并不能看清面容,感觉,更像是一团雪。
“它一百年未择主,就算那人携着我的雪气,它也未必认。殿下,需不需要我去一趟梁溪……”
顾成寅像是想要点头,却又更大幅度的摇了摇头。
“没那必要,他本来就是个弃子,二三十年无人问津。若不是林皆护了他几年,本王也不会召来他看看,有什么别的价值。那物什选就是选了,不选就是他没那个本事。”
灰衣男子应了一声,又道:“殿下,若是押不中,那物什没选上他……”
顾成寅展颜一笑,即使岁月爬上了鬓角,还是掩盖不住他皮相的出彩。“当杀则杀。”
即便看不出灰衣男子的容颜,还是能感觉得到他的笑意。
杀人这种事儿,可比盯着人观察个几年,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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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三。
大雪断断续续下了两天,梁汾一行人已经快到京城。中间露宿一晚山野小店,一晚就在马车上将就休息了下。车辕轧过雪原,留下一道道黑印,而片刻之后又被大雪覆盖了个干净。
梁赤在颠簸的马车中睡睡醒醒,怀中抱着的炭炉隔着红棉袄传来阵阵暖意,可是寒风又顺着车窗棉帘子时不时钻进来,割着小脸。
突然,外面的大黑马蹄子不知道是没踩实还是怎么的,突然打了个打了个滑儿,所以整辆马车都跟着一动,梁赤立刻惊醒,感觉车厢内的东西都跟着飞起来了,包括她自己。边上梁汾眼疾手快,抄起小丫头就捞在怀里。
“梁汾……”
小丫头巴巴的叫了声梁汾,眨巴着眼睛,张着胳膊钻进梁汾怀里更深处。梁汾揉揉小姑娘,柔声道:“明天就能到盛京了,到了我们先歇歇,等歇够了再继续赶路。”
梁汾这两天没怎么阖眼,怕出什么意外。说实话,他知道雪天出行是个很愚蠢的行为,可是若是除夕夜没能出发,他们大概出不了坛城。
梁汾在坛王府做了七年的司房。最初只负责内府的本子。之后随着做事稳妥,从没出什么差错,一月前,他又被派到外府。一开始,无非是掌算的条款不同,每月的月银拎回去沉了些。后来就开始觉着不对劲儿。
有笔账对不上。
一开始他觉得是自己没算对,后来一遍遍核对,他发现有比数额巨大的银子,每月流向不明。
梁汾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可是他好奇。
越好奇,就越想着弄明白,查清楚,是怎么样一个情况。
他借着对账的由头,申请进听云阁。那是全王府最高的地方,亦是整个坛城最高处。它有着坛城最多的藏书,自王府建起来那日,所有的账目都在听云阁三层。
那个折子,管领批了,长史批了,听云阁进了,可是梁汾没能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因为他在三楼口看到一个人。
是一个两鬓斑白,眼神不怒自威的中年人。身着杏黄大缎,五爪蟒袍。
梁汾微愣了下,三叩九拜,问坛王爷安。
坛王问了下来意,梁汾不敢不讲实话,一一说出自己对账时候发现的异常。
谁知道,那个鬼魅一般站在楼梯下昏暗灯光中的王爷,突然钳住住梁汾的胳膊,几乎是拖着他走向三楼楼梯后的隔间。
梁汾讲不出话,动不了,就像是随便一个什么物件,是那楼梯扶手口衔骊珠的龙头,是听云阁四壁碧影幽幽的夜明珠,是绵软若女人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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