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凡交界之处。
“在、在哪儿布雨呀?嗝——”江女一张红彤彤的漂亮脸蛋凑近云中君,不客气地照他脸上就喷出了个酒嗝。
他郁闷地挥手散了散鼻边的酒气,指了指西边,道:
“今日要给大荒一带布场暴雨。你等等,我先刮刮风,给凡界生灵一点儿心理准备,你再布雨……”
谁知还没等他挥舞完飘逸的湖蓝衣袖、摇着手里的风云扇一步三 退地念完祈风之词,江女就已经踉踉跄跄朝那处走去,趴在云头之上对着下界就是一阵狂吐,一时间电闪雷鸣、暴雨如注,雨下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云中君感到他的职业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漠视与侮辱。
极其郁闷地找赤脚大仙要了开天桥的钥匙,他便顺着天桥火速腾云下了凡界。
只见无边广袤的大荒之地上,只有迷林深处某一点的上空正不断砸下倾盆暴雨,而四周皆是一片干爽,宛如文昌帝君身旁的茶夫子倒茶那般精准专注,不染别处。
这暴雨布成这样,算不算渎职?他感到后脑仁儿一阵疼。
他一个挥手投出袖里一颗小 核桃,便听得江女从云头边骂骂咧咧传来一阵嘶吼:
“谁呀?谁砸的核桃?哪个不长眼的竟敢对本仙姑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
听那难得清醒的声音渐渐远去,云中君赶紧在止住了暴雨的大荒迷林里穿行,暗自祈祷江女的这一番胡闹没有让凡间生灵平白送了命——天可怜见的,那汇报突发事件的文案有多难写!
他在迷林中四处探看,竟在迷林幽深处惊奇地发现了一汪仙气缭绕的温泉。
而这温泉旁,是一栋被方才的暴雨反复蹂躏了的小木屋。
说是木屋,其实也不能算是木屋了。
这曾名为“木屋”的木屋此时已被暴雨劈成了横七竖八的一堆木板子。
一只通体金毛的小狐狸正蜷缩在一架曾经的木床上瑟瑟发抖,一身的皮毛湿得透透的、正不停往下滴水。
他看了看四周,发现暴雨只一直打在了木屋上,这小狐狸为何不逃出木屋,反而要死守在这里面任暴雨击打?
不及多想,他上前抱起了那只小狐狸,施法烘干了它湿漉漉的毛。
当小狐狸终于恢复了正常的体温,睁开眼看向云中君时,他竟见到它眼中瞬间涌起了像人一般的泪水。
更奇怪的是,冥冥之中,云中君感到与这小狐狸似曾相识。
他俯身放下小狐狸,歉然一笑:
“呃,对不住啊小家伙。方才是我的朋友太胡闹,这才把你的木屋给弄坏了。这样吧,我帮你重新造个石屋可好?这样你的房子以后就不容易坏了。”
云中君一挥手,一座漂亮的小石屋就出现在了眼前。
他蹲下身子拍了拍小狐狸的脑袋,伸手指引:
“去吧,这屋子以后就是你的了。我还另给你变了一堆野味,够你吃几个月的了。”
说完,他便起身要走,谁知那小狐狸却用一双小肉爪紧紧抱住了他的腿。
云中君皱眉,问:“你不满意吗?那要不我再帮你变只母狐狸?”
小狐狸疯狂地摇头,他为难了——看来这只小狐狸追求很高啊,这下难办了。
但小狐狸显然聪明绝顶,只见它用一只小肉爪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它自己,再指了指云中君,接着它又指了指天,最后一伸脖子,做出一个飞的动作,然后就安安静静、满脸期待地盯着他的眼睛,等他开口。
“你想跟我一起去天界?”自己竟然在跟一只小狐狸认真的说话,这让云中君觉得可怕。
小狐狸疯狂地点头。
云中君皱眉:“可是天上有规定,不能随便带凡界生物上去。我要是带你上天,刚走到天桥口就能被赤脚大仙给拦下……前些天我还差点儿撞坏了锁天桥的柱子,赤脚大仙恐怕不会轻易放行……”
小狐狸的眼里涌起了厚厚的泪水,模样可怜得就像被他抢了媳妇儿。
云中君被小狐狸这可怜模样弄得一阵内疚,最后咬咬牙,道:
“罢了,你我既能在此相遇,便是有缘。我就先偷偷带你上天吧,日后再帮你补办手续。”
天上真是怪闷的,养一只狐狸玩玩儿想来也不错。
“但你必须得答应我,在天界一定不能乱跑,一定要乖乖听我的话,知道吗?”云中君蹲下身,郑重地看着它道。
小狐狸伸出一只小肉爪,啪嗒一声放在了他的手背上,亦郑重地点了点头。
云中君正要夸小狐狸一句聪明,一旁的月兮泉却突然金光大盛,在渐渐昏暗下来的丛林中散发出诡异的光泽。
云中君觉的这是对他的一种召唤之光——莫非那泉底下有什么稀世宝物要他去拿?
他向那泉边走去,脚后的小狐狸拼命用一口小尖牙把他的袍角死死扯住。
他望望身后不住摇头的小狐狸,再看看眼前黄灿灿不停往外迸金光的泉水,沉默地坐在了泉边,脑海中开始回忆昔日灵均刚飞升入天庭时,太白金星抱着厚厚一摞天界儿童启蒙课本、加班加点给他恶补的那些个从古至今的珍奇猛兽——
这泉里面的莫不是嬴鱼?不对不对,嬴鱼生长在渭水河里,一动作就要像野鸭子一样乱叫唤,不会像现在这般安静……
钩蛇?这确实是个不声不响就能致人死地的怪物。可钩蛇早已绝迹,近几万年来都没有再在四界之内有过踪迹,似乎也不太可能出现在这小小的凡间泉池中……
赤鱬?那是青丘之山上的兽类……
该不会是鲛人?想起课本上描绘的鲛人男男女女们美丽的身姿,云中君邪邪一笑。
小狐狸在一旁见状退后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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