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复得,没有狂喜,只有护犊心切的执念。
宋明谦的私心在叫嚣,这条命是我给救回来的,就自私这一回吧,就这一回跟老天爷作作对,看看能不能争来个岁月静好。
国内的情况孙舟每天都会汇报,宋氏的营运状况,重要的企业规划,以及霍星的一举一动。当听说他准备在上海久居,并且租好了房子。宋明谦冷笑,他还是不肯放弃找陈晚。
凭什么?
凭什么!
让她爱上你,又因为你差点死去。没能力照顾好她,那就别再出来现眼。
长久的压抑让宋明谦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霍星的电话。
“陈晚死了,你别等了。”
宋明谦的办事效率堪称乘火箭,吩咐孙舟在国内弄了一套死亡证明材料,公章红印一个都不少,丢在了霍星面前。
宋明谦资本家的恶劣手段发挥得淋漓极致,给了霍星致命一击。
这一生,总算赢他一回。
孙舟的“日报”准点发送:
“霍星在出租屋里关了三天,日夜不开灯,也不见个人影。”
“他还在上海,拿着那些材料去医院问了,我已打好招呼,口径一致不会出纰漏。”
“宋总,人回云南了,坐的火车。”
“开了个火锅店,人看起来没啥事。”
按理说,宋明谦的心应该可以落地,但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他没有想象中轻松。
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陈晚。
陈晚也是个不信命的人,从小经历坎坷,该受宠的年龄受的全是苦。所以她也学会了随心所欲这个臭毛病,和宋明谦一样。
她喜欢的男人,就放下面子追。
她不喜欢的人,帅成宋明谦这样的也不答应。
她想活,就一定要活。
从无数次的“暂时脱离危险”到“已经脱离危险”,陈晚像一条在搁浅在沙滩的鲸鱼,有点力气就“扑腾”,终于扑腾进了江海胡海。
她赢了。
她一天一天地好起来,能走就一定不坐,能出去就一定不在屋里,能吃两碗饭就一定吃三碗。她以一种“我的生命我做主”的压倒性态度,逼着自己康复。
在这大半年,她和宋明谦说的最多的是——
“带我出去走走,我要多运动。”
宋明谦一听这个“走”字,心情就落到了谷底。
终于,陈晚可以走半小时也不大喘气了,脸色红润了,眼神也清亮了,头发也长到了肩膀。她终于对宋明谦说:
“我要回去。”
不是“我想回去”,也不是“回去吧”。
而是命令式的口吻,通知你我的决定。
宋明谦的手一下子没端稳,果汁洒湿半个桌面。
他问:“回哪?”
陈晚说:“回国,回家。”
“等你再好一点,我带你回上海探望你爸妈。”
“我回云南。”
宋明谦抬起头。
陈晚说:“我想他了。”
那么轻,那么软,眼神和语气一样。
我想他了。
宋明谦垂眸,目光落在残汁上。
“陈晚,你不怪他吗?如果不是他,你不会受这些磨难。”
她想都没想就说:“不怪。”
宋明谦问:“为什么?”
陈晚定了定,“因为,快乐比难过多。”
宋明谦怔住了。
亲生父亲犯罪是事实,杀人放火是事实,霍星是警察也是事实,他们选择了各自的人生,或许中间有天意弄人,有身不由己,但事实不会改变。
为什么要把人生里的委屈和失意,嫁接在另一个人身上。
爱憎分明,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
宋明谦做不到,但陈晚做到了。
任他发了会呆,陈晚才说话。
“宋明谦,下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
他一听就笑了,“见过这么好看的牛马吗?”
陈晚也笑,“那就让你见识见识。”
“你能活着就成,在我面前活蹦乱跳的,我舒服。”
“对不起。”
宋明谦收了笑,嘴角的弧度还没放下,所以表情看起来略为板滞。
“陈晚,你欺负人的本事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不留一点余地,把我往死里欺负。”
她眼睛有点湿,赶紧低下头,想把这阵鼻酸给糊弄过去。
半晌之后,还是那句,“对不起啊。”
宋明谦接受了她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招数,叹了口气,说:
“我做了那么多年生意,最怕碰到空头支票。行了,这种歪风陋俗你就别学了,不能用我想要的东西弥补,就别道歉。陈晚,我心甘情愿的,我就想你好好活着,有事没事还能气气我,我也当是找点乐子。”
陈晚觉得自己糊弄不过去了,索性抬起脑袋,眼眶通红,泪水满面让他看个够。
宋明谦平平静静,八风不动。最后试探地问出一句:
“哭了?是为我吗?”
没等陈晚回答,他自问自答,“算了,就当是。你哭吧,认识这么久,你何曾见过我做赔本的买卖,你这一次的眼泪,就当是回报。陈晚,我俩在男女关系里你追我赶了二十年,你今天为我哭,那就连本带利两清了。”
陈晚闭紧眼睛,两道水痕悄然滑落。
她用力地点点头。
宋明谦轻笑了一声,抽了两张面纸往她脸上胡乱一抹,像揉狗头一样。
“以后乖一点啊。”
揉完之后,他把沾了泪的纸巾捏成两个团,不经意地放进口袋里,然后起身去花园浇花。
天蓝云净,真好啊。
他想起十岁那一年在福利院,递给陈晚的那包糖。
刚才忘记问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那包糖的味道吗?
宋明谦反问了一下自己,嗯。我记得——
很甜。
当然,很多事他不会跟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