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鑫笑微微地道谢,确定人已走远之后,笑呵呵地把托盘上的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随后满足地嘆息,「果然是佳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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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堂之上,皇帝谈及漠北几名官员上摺子的事情。
楚王、晋王同时出列请命,前者是为着昨晚的经历,晋王则是真心要去安民——漠北那地方的天气,真应了胡天八月即飞雪,冷是能冷得要人命,可那里的风土人情很好,晋王对那里是有着几分感情的。
晋王想着,自己在朝堂能为皇上分忧的事情有限,那就不妨离京办差。偏生楚王跟他捣乱,如何都要跟他抢这个差事。
晋王被气得不轻,心说难不成那厮在漠北有人脉,要藉机亲自去那儿敛财?多混帐。心里恼火,面上自然要据理力争。
楚王、晋王争得面红耳赤。
到底,楚王赢了。皇上也没让晋王閒着,说了几句理解他心思的话,另给他安排了差事。
楚王鬆了口气,完全鬆懈下来之后,腿有点儿发软。
晋王到底是没吃亏,也便顺势谢恩。
皇帝退朝之后,唤萧错到养心殿说话:「张放的事情,我要交给你,这几日把别的事情暂缓。」
萧错领命,便要告退:「臣去张府看看。」记挂着张放的病情。
皇帝颔首,却叮嘱他一句:「不论看到什么,有人问起,都要说张放病重。」
萧错一愣,随即蹙眉。
皇帝笑着拍拍他的肩,「有得治。」
萧错又蹙眉。怎么不早说呢?
皇帝一笑,「顾大夫也是刚给了句准话。」
萧错这才释然一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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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府。
二夫人到正房找裴羽说话:「三爷昨晚带回来的那个女子,是我出嫁前的小姐妹。」
「是吗?」裴羽不免要询问,「是怎么回事?怎么是三爷把人带来了我们府里?」与二夫人交好的人,必是出自官宦之家,既然是养尊处优的闺秀,怎么会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二夫人将原由娓娓道来:「她是前任顺天府尹吴大人的庶长女晓慧,吴大人两年前办差不力,被皇上一路贬职去了地方上,沦落到了只能做个保定府一个小县城的县令。」
裴羽不由想到了古氏母女两个屡次告状却总是挨通板子了事那一节——那样的顺天府尹,活该落到这下场。她点头一笑,「那吴大小姐——」
二夫人无奈的道:「晓慧是庶出,处境可想而知。眼下吴氏夫妇一门心思地巴结上峰,希冀着仕途峰迴路转,要让她嫁给当地总兵做继室呢。可是,那位府尹大人已经年过半百了……
「是为此,她从家里逃了出来,是真的宁可一脖子吊死也不想做保定总兵的继室——那个家,根本就是火坑,先不说那位总兵膝下子嗣、儿媳比她年纪还大,最要命的是一直争产业争荫恩,她只是个县令的庶女,嫁过去的话,只那些名份上的儿媳就能把她欺负死。
「她逃离途中,恰好遇见了三爷。我与二爷成婚之后,有一段三爷常到什剎海找二爷说话,偶然遇见过我那些闺中好友,晓慧就在其列。三爷是个热心肠,一见她是这般情形,便将人暂且收留下来,查清原委之后,便将人带回来了。」
「原来如此。」裴羽释然,之后又是无奈:不过是几句话的事,萧铮就是不肯主动告诉萧错,萧错也没问……那兄弟两个的相处情形,可真是愁人。
二夫人则紧张兮兮地问道:「我听说,昨晚三爷一回府就被侯爷唤到正房说话,侯爷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吧?他怎么说的?有没有怪我平白给他添乱?」
裴羽苦笑,「侯爷没提此事。」
「……」
「侯爷定是已经知道了,但是没提,你不用担心。」萧错要是愿意理会这件事,绝不会说二夫人什么,但一定会吩咐萧锐几句,但他没有。
二夫人连忙道:「我已经把晓慧安置到了陪嫁的宅子,让她好生思忖日后作何打算。这几日,她也会去找别的好友商量商量日后何去何从,不会扰到侯府的。」
「何去何从……」裴羽扶额,一个逃离家门身世飘零的女子,可选择的路实在是很少,「你……」话一出口便收声,不认为自己有提醒二夫人的必要。
二夫人却是晓得她的担心,「你放心,我会掌握着分寸的。到底是许久未见,不知道她是否还是以前的心性。这样的是非,谁愿意掺和?我会儘快问清楚她的打算,横竖都要摆出一条道来,无能为力的话,只能帮她请别人伸出援手。」帮人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若是根本帮不了,逞强有害无益。
裴羽笑着颔首,「我就是晓得你是通透之人,才觉着自己提醒纯属多余。」
二夫人语气诚挚的道:「哪儿啊,遇到什么事的时候,都要来请你帮忙拿个主意的。」又寒暄几句,起身道辞。
送走二夫人,萧铮来了。
他进门之后,笑意和煦,送上了自己给裴羽准备的生辰礼,「这扇面儿上的楷书,出自当世名家之手。」
裴羽欣然接受,笑盈盈地道谢,「你还记得我的生辰,真是没料到。」
「怎么会不记得。」萧铮笑道,「好歹在你们家住了好几年,你那几个哥哥到了你生辰,都要用心准备礼物,想忘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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