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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酒，陆斯安拿出几个文件夹：「现在有几个案子，民商事、刑事和非诉都有，你想接什么样的案子？」

「随便。」秦聿很无所谓。

陆斯安抽出了最下面的文件夹，「那先做几个民事案，先适应一下S市这边的环境，日后接什么案子你自己决定，当然如果你愿意接非诉业务更好，我知道你可以的。」

非诉业务主要跟资本打交道，涉及的金额多数比较庞大，律师抽成也非常可观。

秦聿知道他顾虑自己之前打过的案子影响到状态，故意挑民事案给他，好心一片。

他不置可否，接过文件夹慢慢看起来。

第12章 截然不同

第二天上午是个离婚案开庭，一个男人告自己妻子出轨，并坚决拒绝了庭前调解，执意要离婚。姜芮书问有证据吗？男人拿出一张照片，说是他妻子跟情夫的私密照。

照片里，他妻子穿着一件性感吊带裙，抱着一个男人亲吻，那男人金髮碧眼，很是帅气。

男人愤怒咆哮：「她出轨就算了，还出轨外国男人，这是崇洋媚外！绝对不能忍！」

姜芮书：「……」

如果她眼睛没问题的话，这个帅气的外国男人就是Tom Hdleston。

妻子当即跳起来，吼道：「你哪来的照片？！」

「你手机里！别以为你上了密码我就不知道！你所有的密码不是你名字加生日，就是生日加名字！」

姜芮书：「……」

妻子气得说不出话，不知道是气老公智障，还是气老公智障。

刘一丹在下面快笑成帕金森，这时旁边的陪审员阿姨推了推老花镜，一本正经说：「这个男人挺帅气的，就是有点眼熟。」

姜芮书扶额，「这是英国演员Tom Hdleston，国内粉丝叫他抖森。」

「啊！」陪审员阿姨拍掌，「抖森啊，我知道！那个精灵王是不是他演的？」

「精灵王是Lee Pace。」

陪审员阿姨一时反应不过来，愣了半晌也不知有没有分清抖森和佩佩谁是谁，最后说：「都挺帅，都挺帅，不过原告有句话说得也没错，这些外国男人帅是帅，咱们中国男性也不差啊，徐锦江演的雷神也很man嘛，这个抖森不是还给人家做配角了。」

「徐锦江没演雷神，只是跟雷神的演员撞脸。」

「不是徐锦江啊？我还以为徐锦江衝出亚洲了。」陪审员阿姨有点失望。

姜芮书面无表情，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虽然背景不同，但这个造型的Tom Hdleston跟蜡像馆里的蜡像一模一样，所以这张照片里的Tom Hdleston应该不是Tom Hdleston本人，而是蜡像馆的蜡像。」

所有人：「……」

最后这场庭审以证据不足，在遍地狗血中结束。

下午还是一个离婚案，却与上午的案子截然不同。

夫妻俩感情不和，吵吵闹闹忍了多年，现在各自有了合适的对象，便再也不想凑合下去，财产分割问题不大，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谁也不愿意抚养孩子。

孩子刚刚十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各自重新组建家庭，这孩子对新家庭肯定有影响，男方说孩子应该跟着母亲，女方说她承担不起孩子的抚养，现在孩子不小，跟父亲更好。

双方吵吵闹闹，各种证人轮番上阵，试图证明对方比自己更适合抚养孩子，一直到天黑都没达成一致，最后两口子说让孩子选，孩子选谁就跟谁。

姜芮书没让孩子上庭，亲眼见证父母离婚本就对孩子伤害很大，何况亲眼看着父母不要自己的场面。

对于这样的情况，姜芮书不是第一次遇到，一般来说，法院会从有利于孩子成长方面考虑判决由父母其中一方抚养，不过姜芮书还是想问问孩子的想法。

第13章 小刺猬的故事

十岁的小男孩是跟爷爷奶奶过来的，穿着白衬衫套背带裤，很是乖巧的样子，许是见到陌生人的缘故，他有些拘谨。

姜芮书给孩子准备了糖果，然后自我介绍。

孩子低头拨弄着手里的糖果，小声说：「我知道你，你是给我爸爸妈妈办离婚的法官。」

姜芮书讶然，随后怅然，摸了摸他脑袋。

父母总是觉得孩子就是孩子，不懂什么事，有事就喜欢瞒着孩子，其实父母感情好不好，孩子是感受最直接的第三方，不论是自以为是的遮掩，还是委曲求全的圆满，亦或者不管不顾的决裂，对孩子的伤害并没有不同。

姜芮书组织了一下措辞，柔声问道：「你知道小刺猬的故事吗？」

孩子摇头。

「有两隻小刺猬，他们都很喜欢对方，想跟对方作伴，于是他们就在一起生活了，从春天快快乐乐的到了秋天，接着冬天来了，天气特别特别的冷，他们想抱团取暖，可是挤在一起才发现他们身上的刺会刺伤对方，不管他们怎么努力也缩不回身上的刺，越靠近对方越伤害对方，所以经过一段时间的纠结后，为了彼此好，他们决定分开。」

姜芮书见孩子的手顿了顿，揪着糖果纸一言不发，心里想是明白了，不由暗暗嘆气，「你爸爸妈妈现在就像两隻小刺猬，他们没办法再生活在一起，决定要分开，但是分开前还要考虑你的想法，所以他们让我来问问你，以后你想跟爸爸在一起，还是跟妈妈在一起？当然啦，不管是跟爸爸还是跟妈妈在一起，以后都可以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