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急了。
她正想问问会里的情况,陈屿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景浩先替他看了一眼,紧接着拿过来,低声说:“会长,是嫂子。”
“别接。”陈屿当作没听见。
手机一直响,陈屿有些烦了,吩咐道:“她再打就直接挂掉。”
裴欢这才想起来,如今的会长家里还有这么一位棘手的亲戚,于是问他说:“嫂子?是慧晴吗?”她看陈屿不说话,只好又问:“今天是清明,她是不是想去听芷堂?”
陈屿有个亲哥哥陈峰,前几年机关算尽,反叛华先生而死,并不光彩,留下妻子徐慧晴和刚刚出世的儿子。成王败寇的规矩处处都有,何况是敬兰会。他们母子俩虽然还住在兰坊里,但并不好过,裴欢一直没再听见任何关于徐慧晴母子的消息,恐怕对方也恨不得躲起来隐姓埋名。
陈屿摇头说:“就算让她去,她也不敢出门。我哥成了敬兰会的耻辱,这条街上多少人想要他们母子的命,要不是我顾念情分保住她……”
裴欢忽然有些透不过气,心里越发沉重,这种时节,处处都有人烧纸,连天都透着一股灰。
有时候故去并不是最痛快的结局,活着的人要替他日日苦熬。
她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忍不住说:“带我去看看她。”
这一去格外耽误时间。沐城快要入夏了,天就渐渐长了,傍晚时分,夕阳红透了半边天。
裴欢往返市区忙了一天,到家的时间比平时都要晚。她进门看见挑空的墙壁上笼了一层暖黄色的光,电视被按了静音,整个屋子里显得格外安静。
他们离开敬兰会之后就挑了一处安静的住所,避世而居,也能让他安心休养。
楼下只有女儿笙笙在吃晚饭,裴欢刚要脱外套,心里算了算时间,动作忽然一顿,转身就往楼上跑。
孩子的声音传过来:“爸爸一直没起来。”
已经快晚上七点了。
楼上的走廊十分安静,只有黑子在尽头悄无声息吐着芯子,蜿蜒而过。
裴欢不知怎么突然想起白天,她看见很多画面,每个十字路口都有火光,她害怕那场面,害怕过清明,她原本不想回兰坊装模作样,却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去。
她推开卧室的门,床上的人安安静静闭着眼睛,似乎还在睡。他的习惯依旧,几个小时前点了一炉香,到现在也燃尽了……房间里一切都好端端的,还有她早起来不及收拾的睡衣,松松垮垮被她扔在窗边的躺椅上,他从来懒得管,也就那么一直放着。
裴欢长长吸了口气,勉强冷静下来。她走过去推他,就像这些年无数次叫醒他一样,但是今天却有点突如其来的紧张,话到嘴边说不出来,突然哽住了。
整个敬兰会,兰坊一条街,所有人都以为华先生死了,只有她知道,他还在这里。
华绍亭从出生开始就和别人不同,他的生命能维持至今早就算是奇迹了,他过去曾经什么都有,到头来却又什么都不要了,只为了她和命争,多一分一秒,都算赢。
裴欢厌烦和别人讨论他,过去兰坊的人都说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蛮横脾气,可如今她是真的害怕,她怕听芷堂里的花圈成真,她怕他一睡过去转眼隔世……
原来心有不安,才畏人言。
她快要哭出来了,扶着华绍亭的肩膀发抖,他睡着之后呼吸更浅,让她几近崩溃,手足无措捧住他的脸,这一下让床上的人突然翻身,一把握住她的手。
她轻声叫他,华绍亭仍旧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才问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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