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小姐做什么,老奴都跟着您,您是老奴奶大的,比我闺女还亲上几分,老奴不能留你一人在这无规无矩,上下不分的贼窝。」
「哪儿就这般严重了?」
宋挽笑道:「走吧,您老也到了该荣养的年纪,前年我奶兄便给您生了小孙孙,也当回去照看孙儿了。」
从木匣中抽出身契同银票,宋挽忍着泪:「这里有一千两,足够您在乡下安然生活……」
将银票给到赵嬷嬷手中,她又道:「钱财您自己拿好,万不要都给了出去,便是亲眷也不见得靠得住。万般苦皆不敌老来贫,您手中有银钱,儿孙也会一直孝敬着。」
「小姐!」
赵嬷嬷抱着宋挽痛哭出声,恨得想啖江行简的肉,饮江行简的血。
「香草,我记得前些年你哥哥被父亲开了恩,到咸川江那头做掌柜去了?」
香草哭着摇头,宋挽摸着她的面颊道:「去寻你哥哥,让他给你找户好人家。」
「绿竹,我记得你母亲早年为你说了门亲事可对?」
江行简身死她到侯府守寡,蘅芷蘅芜四人不忍她孤单过活便一同跟了来。绿竹本是家生子,她母亲亦是宋府下人,早些年便给绿竹说了门亲事,据闻是府中小厮。
「前几日我向琅婆子打听过了,他这些年一直未曾娶妻,还等着你。」
提起竹马,绿竹眼眶一热,心觉愧疚。
「奴婢对不起他,可谁也没有小姐重要,奴婢不走。」
宋挽摇头:「不走,日后是要给江行简做媵妾的。」
世家女带来的陪嫁丫鬟,自是给夫家做陪房用的,若她当年不是嫁来守寡,哪里会带着蘅芷四个?而江行简回府后乱事一遭接着一遭,让她一直腾不出心思处理这些。
他人无望,她便要自己趟出一条路来。
而身边跟着太多人,她不放心。
将身契同银票给了二人,宋挽看向蘅芷姐妹。蘅芷笑道:「我同蘅芜既无爹娘又无亲事,小姐又能给我二人送往何处?」
「就是,甭管给侯爷做什么,奴婢都不会离开小姐。」蘅芜咬着牙,娇媚面容显得异常坚定。
宋挽垂眸略略思索,终是点了点头。
她二人无处去,就是将人放出府,她也不安心。
一屋子姑娘嬷嬷伤心欲绝,宋挽却是死死咬住话头,绝不让三人留下。
第二日一早刚送走赵嬷嬷,宋挽便听蘅芷说老太太房中的宝珠来寻她同江行简。
她低着头,知晓为了什么。
江行简未曾回府时,老夫人是真心疼她,可再怎样她也越不过人家的嫡亲孙儿去,是以如今阖府上下自是万事以江行简为要。
以往她是孀居之人,侯府百年基业不必她忧心,如今却是不同了,江母同林葭玥撑不起侯府担子,为不留后患,老夫人必会使尽办法让她接下理家之权。
收敛情绪,宋挽转身回了澜庭院。
见老夫人需得换衣,她走至红木大橱前,看着底下的红木雕花海棠银脚大柜子默默出神。
再出院子时,江行简正站在院中等她,宋挽上前行礼,一如寻常柔柔说着夫君先行。
江行简面色肃沉,未如往日一样等她,甚至故意加快了步子。
待到了福鹤堂,江老夫人用力躬着身子想要见二人,江行简赶忙上前,牢牢握住她的手。江老夫人伸着头去看,见他耳下染着暧昧红痕,不免心头放鬆。
「挽儿。」
「挽儿在。」
宋挽凑到江老夫人身边,江老夫人道:「男子上了年岁……这心性也就定了,待日后你二人有了孩儿,行简便会彻底收了性子。」
「侯府总归是你二人的……帮祖母好好护着它。」
江行简道:「祖母不必忧心,我已去信给阿姐,让她自宫中拨一到年龄可放归的女官,日后府中万事自有女官打点。」
「挽儿……挽儿为何……」
江老夫人艰难喘息,宋挽忙伸手去扶。
伸出的半边手背都透着紫红色,仿佛被重物伤过一般。江行简皱眉握在掌心,宋挽轻轻抽回。
「是挽儿不小心伤了右手,夫君心疼挽儿,方寻娘娘引荐一宫中女官的,祖母安心,万不要多想。」
她话说得温柔,江行简眸中却阴云密布,满是怒火。
江老夫人眼中落泪,终是断了让宋挽再度理家的心思。
当年她一个未及豆蔻的姑娘家,敢抱着灵位嫁入侯府,她便知宋挽是个心性坚韧的。那时她一心为孙儿惋惜,未能同这般好的姑娘白头偕老,厮守一生。
如今,宋挽未变,可她的孙儿却是再得不到这般好的姑娘了。
宁可对自己下如此狠手,也不愿给侯府半点机会,挽儿她是……恨毒了她们啊!
第79章 火器
自福鹤堂回到绣烟阁,江行简的一身怒火便窝在心口,久久无法散去。
宋挽对他抵抗的态度太过明显,让他极其在意。
「行简?」
林葭玥虚弱下地,穿上绣鞋后坐到他身边。见江行简神色凝重,不免小心翼翼开口:「可是有什么事?」
江景同周姨娘之死给了她太大衝击,到如今林葭玥终收敛了张扬性子,但却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我是不是又做什么惹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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