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圣人,然而有些东西已经大为不同了。
李林甫目光在李渔身上一扫而过,在心里大骂李渔不是东西,你不说其他的,咬死了“不义之名”,提醒了圣人找替罪羊,圣人一定会找我。
李琰被关进鹰狗坊这事,与我没有半点干系,怎么圣人就找上我了,要我当替罪羊的意思如此明显?
李林甫恨不得长有一对翅膀,立时飞走了。
然而,他偏偏还不敢。
以李林甫在唐朝政坛摸爬滚打数十载的丰富经验,若他当了替罪羊的话,李渔必然还会有后手,肯定不会好受。然,若是不当替罪羊的话,自己就是恶了圣人。
一时间,一向果断的李林甫也是为难了,犹豫难决了。
圣人看着李林甫,已经很不满了,让你背口黑锅,不,为朕分忧,怎么就如此为难?
李渔一脸迷糊,仿佛他犯了天大的错误:“难道我想错了,此事不是右相蒙蔽圣听,而是皇祖父糊涂了,六亲不认,心如铁石,不怕皇室尊严受损,不怕皇家脸面扫地,不怕自己受牵连,被人骂为狗爹,把父王关进鹰狗坊?”
越说越恶毒,圣人听在耳里,看着李林甫的目光不再热切,而是恢复了温和。
李林甫只觉一座无形的大山当头压下,他无法升起反抗之心,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双手扶地,额头触地,请罪:“臣罪该万死,行此不义之事。”
圣人心中满意极了,当初选中李林甫当狗,真是太有眼光了,没有看错人,他能为朕分忧,却是满脸怒容:“好啊,右相,你竟敢起如此不良心思,你可知该当何罪?”
李林甫态度极好:“但凭圣人处置。”
圣人俯视着李林甫:“你虽然用心险恶,使朕骨肉相残,然念在你多年忠心的份上,夺了你晋国公的爵位。”
又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区区爵位,对于李林甫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有也罢,无也罢,都一样,他既不缺权力,又不缺财富。
李林甫心中大喜,果然圣人还是向着自己的。
嗯,我给圣人背了黑锅,圣人对我的宠信会更进一步,可以拿到更大的权力了。
然而,李渔不给他机会:“右相,这可是骨肉相残,不义之名,千古骂声,你也做得出来?幸好,圣人大度,略示薄惩。可是,右相,你能记住今日这薄惩么?你如今大权独揽,既是右相,又是尚书左仆射,集两大相权于一身,位高权重,今日矫诏做出使皇子反目骨肉相残这等狂悖之事,他日会不会谋逆?”
圣人不满的瞪了李渔一眼。
李林甫并不在意:“王子,你休要多言。我对圣人的忠诚,天下皆知。”
“忠诚?你说这话也不怕刮风下雨打雷天么?”李渔冷笑道:“有谋逆之心而又大权独揽者,总是如此说。王莽说过这样的话,纂了汉朝;杨坚说过这样的话,纂了周。右相既是宗室,又大权独揽,根深蒂固,若要谋逆,‘名正言顺’啊。”
名正言顺四字咬得很重。
圣人脸色微变。
李林甫在心中暗呼不妙。
“前朝皇室与杨素皆是弘农杨氏中人,因而前朝皇室视杨素为自己人,重用他,恩遇无双,然而第一个反隋的却是杨素长子杨玄感。杨玄感为什么这么做?因为都是宗室中人,杨坚父子坐得江山,为何杨玄感坐不得?因而杨玄感就有了非份之想。”李渔又道:“右相,你身为宗室中人,占有大义名份,又大权独揽,位高权重,势力极大,比起当年的杨玄感有过之而无不及,右相想要做第二个杨玄感,未必不可能。总之,还是‘防着些’好。”
“竖子,闭嘴。军国大事,岂容你信口雌黄。”圣人冲李渔喝斥。
李渔态度好极了,真诚受教:“是是是。”
圣人冲李林甫笑道:“右相,你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朕自是信得过你的。然,你年事已高,精力有限,让你再国事操劳,朕于心不忍,自今以后,你就专心右相之职,尚书左仆射一职你就不必再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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