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带了点语重心长,「俺只能把他请来,能不能留住他,那得看你们的本事了。」
「哎,这是自然,」姜青禾连连点头。
「还有你上回说的那个,」骑马先生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期待地问,「做了没?」
姜青禾有点楞,想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啥,「那么大的也不晓得你们要不要,木头是砍了,还没动工,但做了把小的,哥你瞅一眼。」
春山湾一夏无雨,但入秋后,雨点子说不准啥时候就落了。
姜青禾会做油纸伞,还是很早以前田野调查的时候,有个村全是做油纸伞的,学了一手。做的算不上很精细,但是形制是对的,开合没问题,美丑暂且不论。
南方盛行油纸,在贺旗镇防水的叫油毡纸,也有叫油毛毡的,上面涂的麻油能避水。
一卷得四十个钱,而且只有一米长,半米宽,做把小伞也就刚凑活。
但是麻油防水肯定不如桐油。
「做大的要多少麻钱子,」骑马先生照着自己身高比了比,要做个比他高的,撑起来能盖住一两头骆驼。
「能做的话,要十顶,」他说,其实塞北境内遇到雨的时候并不多,反倒南边多雨,山林又多,避雨很麻烦。
不光避雨,用来遮日头更好。
「油布你们自己出的话,架子要十五个钱,」姜青禾也并不是狮子大开口,要做那么高,光是劈架子就得劈好久。
而且没那么多竹子能砍,还得徐祯一点点在木头上刨出来。
「行啊,油布桐油都俺们自己出,」骑马先生也卖了个好,「剩下的那点边角料也给你们。」
别小看这些边角料,对于姜青禾来说,拿针线拼拼凑凑,都能做件带帽雨披出来,前提是边角料足够多。
骑马先生避开人,拎出一串钱,「这里有五十个麻钱子,算是俺定了,再过小半个月,俺们得起场了,抓点紧。」
姜青禾满怀激动地应下,「成,肯定在你们起场前能给做好。」
然后开始一个个数,钱数就得当面数清楚。
「剩下的一百个钱,到时候你看要海货还是钱?」
「海货?」
骑马先生等她数完无误后又说:「另外批骆驼客也快到了,上次你说的海货都有,你要是要海货,俺就给你留着,凑一百个钱。」
「那不要钱了,都换成海货,到时候我自己去挑,」这钱就算她拿了也是要买海货的,不然凭从鸡鸭蛋里获取微弱的那点碘吗。
事情商量完,姜青禾回去一看,蔓蔓趴都兰身上睡着了,巴图尔还很精神,领头的彻底喝趴下了。
被两人架着走时,还在嚷,「再喝一杯。」
都兰走前借了点火,燃起风灯,四片都用纸包裹着,风是吹不灭的。
她把米袋子背在身上,利落地翻身上马,头巾裹住她半张脸,都兰在驾马离开前说:「剪秋毛再来找你。」
说完就一甩缰绳,疾驰在黑夜无光的路上,她一个人赶过不知道多少次夜路,压根不需要等着巴图尔几个并肩同行。
徐祯喝得两颊泛红,步子有点不稳,摸索着开始收拾桌子。
姜青禾抱蔓蔓进去睡觉前说:「明天再收吧。」
「不,不行,」徐祯坚持。
桌子上的饭菜都被一扫而光,他抹起来毫不费劲,连油花子都没有。
擦完后他洗了脚上床,抱着姜青禾喊:「苗苗。」
「哎。」
「苗苗,」他又喊。
「嗯?」
「苗苗,」他这一次声低了下去。
姜青禾说:「傻子。」
「辛苦了,」徐祯这话含含糊糊的,为这个家辛苦了。
反正姜青禾没听到,她早就睡了。
第二天早,稻谷晒出去后,姜青禾给后院那几隻餵完饲料就打算出门了,徐祯则留着看谷,把做大伞要用的竿子都给削出来。
有钱就有干劲。
昨天晚上没数,早上两人头对着头数那么一罐子的资产,然后惊奇地发现。
赚来赚去还是五百个钱。
又开始痛苦地一一对帐,明白一个道理,钱到哪都不经用阿。
节流对于他们来说太难了,还是得开源。
她背着篓子出门,刚遇上宋大花扛着土回来,姜青禾帮她推了把,「咋这老沉?」
「呼,这不是想多背点省事,俺得把后院那地给拾掇了,种菜虽说甭想了,也得叫雨给浇透。」
宋大花的肩膀垫了两块厚布垫,也被勒出两条深痕,她揉着肩膀说:「俺打听过了,这地有种土叫红土,就搁春山那片崖背往里走。说是做水窖好,保管雨来了,就留在窖子里走不出。」
「你瞅眼见着快下雨了,不得留点雨,下雪就别说,这水虽说不能吃,可种地浇苗咋都好使。就起早去,你男人加俺男人,挖一两车尽够用了。」
姜青禾现在对她是心服口服,没见过啥事都上赶着,还那么有活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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