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恭喜侯爷!”他们刚要出城门,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头追来,是晋王。
“晋王”,他弓着身子回道。
“今日事务繁忙,本王改日登门拜访侯爷,好为侯爷洗尘接风。”每个字都是批着笑意向他蹦来的小绵羊,他不清楚晋王的热情意图。
“不敢当,不敢当。”这一天,他没直过腰板。
别过晋王,时过正午,他回到李唐庄,刚刚挂上的“违命侯府”的牌匾,像是囚犯脸上刺的字,烙进皮肉,咀嚼着他的尊严,还似乎在说味道太淡,蘸点醋才好。
他吃力地抬起腿,跨过高高的门槛,几个丫鬟接过随从太监手里的木盘,他亲自应付了小太监,便往内院厅堂走去。
他看到她,加速了步伐,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鼻子贴着她的秀发,深深地呼吸着,嘴唇吻了吻她的额头。
“阿哥!”她缩进他怀里,声音都颤了,“终于回来了!”
“阿妹,没事啦。”他的眼里噙着泪,“今日觐见,是册封,没事的。”
“就在刚刚,一个领事太监换了府门的牌匾......,阿哥!”她伸手环抱着他的腰,用尽了最大力,深怕他会像风一样吹没了,消失了,眼泪鼻涕挂到了俊俏的下巴,分不清了。
“阿妹,别怕,宋廷刚刚收复众多小国,优待投诚才是最明智的,所以,我们不会有事的”,他就这么安慰她。最后小声嘀咕,像是说给自己听,“阿哥不会让你有事的,阿妹!”
夜深了,皎洁的月光爬满了纸窗,跳到了地上,还慢慢地、悄悄地往床榻漫去。他还未眠,脑海里闪过一幕幕卑躬屈膝,不敢想以后还要有多少如履薄冰。
“违命侯”这三个字,一根刺一般戳穿他纸一般的尊严,扎进心脏,叫一声,痛一下,结不了疤。国主威仪早已不复存在,年年纳贡还是无法拯救南唐。
宋帝不杀他,是要堵悠悠众口,以示其仁爱,却也不放他,要讽他。这是要挫败他,精神上压垮他,让他消了帝王气,因为这九州大地,只能有一个帝王。他很清楚,如果没有顾虑,何来囚禁呢?
是了,一朝君臣,成了囚徒,如果自己一死,消了宋帝顾虑,让薇儿及旧部老臣回归故里,那不比现在这种处境好吗?月已渐沉,月光窜上了床,抚摸着一张绝美的脸。他满目怜爱地望着枕在他手臂上的薇儿,好一会儿,轻轻地吻着她熟睡的脸颊,像是在吻别唐朝的山水。
他小心翼翼地腾挪,缓缓地抽出手臂,下了床,护好被角,一直盯着她看了良久,脸色复杂。
最后,刚毅地转过头,从衣柜角拿出一把银色匕首,着一身白色睡衣,出了卧房,来到了后院,这一些动作很轻,只有少许门轴转动的吱吱声,除了月亮看到了这一切,谁也不知道。
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放他心爱的人回到故乡。
他孤身立于后院石桌旁,清凉的夜风多了几丝柔和,他手上匕首的刀刃闪着光,锋利得能割开月光,拽出藏在里面的风。他微抬着头,看着那一弯明月,想起了江南的月,月下的蔷儿和薇儿,他慢慢地盖上了眼,像落了棺盖。右手猛地拽紧匕首,往脖颈处抽去。
脖颈感受到了一道风,凉凉的,还有点血腥味。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匕首上滴着血,悬在了半空,一双柔弱白嫩的玉手死死地握住了匕首,指缝间泌出了一注注红线,拉回了他的命。
薇儿瘪着嘴,一双明眸里蹦出了黄豆大的泪珠,晶莹剔透,嘴里呜呜地喊着,“不要!不要!”
他松开了匕首,心疼地搂她入怀,死死地,紧紧地。
“阿哥!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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