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什么,任性。」钟休说。
路法言竖起了大拇指:「可以可以,学神有资本任性。」
「其实跟氛围没关係,氛围又影响不了我,对我来说在哪上课都是一样的,」钟休对上了郝艾疑惑的目光,又改口:「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喜欢……六班,就想在这儿上课。」
路法言受到暴击,他觉得自己又在无形中被餵了一大口狗粮,于是不和这两人说话了,拿起手机默默埋起头打游戏。
下午第一节 是体育课,班里几个男生聚集在一起要打篮球,郝艾也积极参与,想叫上钟休一起打。钟休说好,等等。然后他接过郝艾手里的手机,又摘下自己的腕錶,一起放回班里。
班里竟然还有人,钟休走进来时,看到李蔚正在收拾桌子上的书,把书全都装进书包和袋子里。她察觉到有人进来了,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钟休,她愣了一下,然后像没看到他一样继续收拾。
钟休有些疑惑,请假也不至于把所有书都搬走吧,她这架势像是再也不回来了。
他把手机、腕錶塞到郝艾桌子里就去了篮球场,郝艾和几个男生正在打篮球,中场休息时,他给郝艾递水,顺带提了一下刚才看到的情况。
郝艾喝了一口刚被钟休拧开的水,惊恐道:「不会是因为她不买校服就让她退学吧?校领导还能做个人吗?」
钟休思考了一下,觉得这种概率很小,「应该不至于吧。」
「别瞎操心了,说不定人家是要回家复习呢,可能在家比学校的学习效率更高?」路法言走过来说,「快来打球!」说着把手里的篮球传给了郝艾。
老张最近好像要重用路法言,下午上自习课的时候,又把他叫进了办公室。
这次同样是因为李蔚。
李蔚家里是做小生意的,前一阵子,她爸爸生意失败,欠了一些债,数目不算太多,但却足以把一个原本就不稳固的三口之家压垮。李蔚爸爸因此颓靡不振,李蔚妈妈嫌他太没用,两人整天吵架,后来竟然离了婚,李蔚的妈妈一走了之。
李蔚爸爸原本很宠李蔚,毕竟只有这一个闺女,把最好的都给了她。但离婚之后,他变得暴躁易怒,还开始酗酒。
李蔚只是提了一下买新校服的事,就被她爸爸抡起酒瓶子往身上砸,还好她躲得快没有被砸到。
每个人都有不足为外人道的难言之隐。
路法言听了以后沉默半晌,才说:「老师,您放过我吧,您不能因为我是心理委员,就把我当专业的心理医生,您都没办法,我哪能劝她回来啊!」
「唉,我找李蔚聊过好几次了,没用,她执意要退学去打工,我这不是想着,你们是同龄人,没代沟,交流起来容易一点,说不定你劝劝,她就能回来上课了。」
哪能这么容易啊,路法言快疯了。
老张最后说:「唉,不买校服是没什么大问题,但我怕她因为这件事想不开。」
回教室以后,路法言三言两语地把事情跟郝艾讲了一下。
两人陷入了沉默。
路法言提议道:「要不我们搞个募捐吧?」
郝艾一惊,赶紧说:「别,千万别。」
这个年纪的人通常自尊心都非常强,可能不会接受,就算接受了心里也会产生巨大压力。
钟休说:「组织一下义卖呢?把义卖所得的钱给她。」
这也被郝艾否决了:「也不太好,不过就是换了个名义而已,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路法言着急地挠头:「啊……那到底怎么办啊?」
「你让我去跟她谈心,我连话都说不明白,可能会把这事儿搞得更糟,」路法言突然把目光转向郝艾,「要不艾艾你去说吧,你比较擅长和女生聊天。」
「……」
救命。郝艾觉得自己要被钟休飞来的眼刀剐死了。
「李蔚现在人在哪儿呢?」郝艾问。
路法言说:「老张说,她现在好像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郝艾看了一眼钟休,说:「那我去看看。」
教导主任办公室的门紧闭着,里面时不时地传来谈话声,基本都是老王一个人在说,但听不见具体内容。
郝艾在外面耐心等了会儿,短暂的安静后,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李蔚。」郝艾叫住了眼前仿佛失了魂的女生。
李蔚这才猛地回过神一般看到郝艾,她声音很轻:「你不用说了,我真的不想上学了,谢谢你。」
郝艾也把声音放得很轻:「你觉得不上学去打工赚钱就能解决问题吗?」
「那我能怎么办啊,谁让我倒霉摊上了这样的家庭?」李蔚声音哽咽,哭着抱怨。
「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抱怨解决不了问题,你现在只是一时衝动,我敢保证以后肯定会后悔,你现在能做的事只有努力学习。」
李蔚语气很冲:「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校服都买不起还学什么习?」
「你……考虑过在课余时间兼职吗?也可以赚点生活费的,」郝艾没有在意她语中带刺的话,耐心地劝道:「你学习本来就不差啊,比我强多了,这样放弃实在太可惜了,你自己也不会甘心吧。」
「我不知道去哪兼职……」李蔚以前过得很舒心,所有人都宠着她,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了生计发愁。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