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芫本想忍着,可是腹部的绞痛让她快要承受不住。
而且再不找月布,就真的麻烦了。
头有些昏沉,她扫了眼周围,低声道,「本宫有些事处理,你们先走,稍后本宫会追上你们。」
可是——
她想走,有人却不让她走。
而那人,就是韩九忱!
他侧眸,恭敬道,「微臣看太子殿下脸色苍白的厉害,正好微臣懂些岐黄之术,可以帮太子殿下诊脉看一下。」
秦陌芫冷眉,迎着韩九忱恭敬地神色,却清楚的看到男人眸底泛着的兴味。
她咬着牙,冷声道,「不必!」
韩九忱却不放过他,「太子殿下万金之躯,若是出个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言罢,他转头看向脸色阴沉的笙帡,眸底笑意富有深意,「笙将军,我说的可对?」
笙帡眸色微闪,冷声「嗯」了一次。
韩九忱看向秦陌芫,笑道,「太子殿下有何顾忌的?」
秦陌芫紧抿着唇,摸不准这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是话已说到这个地步,她也不好再推辞。
狠狠瞪了眼韩九忱,就在男人的手快要搭在她脉搏处时,前方骤然传来马蹄声。
秦陌芫心神一颤,抬眸看去,见是明净冷着脸而来,手里拿着一个精緻的瓷瓶抛过来。
她肚子痛,没接,韩九忱却是伸手接过,疑惑的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明净冷着脸,复杂的看了眼秦陌芫,「这是治疗腹痛的药丸,不必把脉,爷说了,两朝联姻交好,既然太子殿下身子不适,我们北凉拿出点良药也是理所应当。」
说完,明净驾马离开。
秦陌芫心头涩痛,紧紧抿着唇没有言语。
韩九忱将瓷瓶递过去,「太子殿下,给。」
秦陌芫敛眸,攥住了缰绳,沉吟了半晌,刚要伸手接过,对方却又猛地收回去。
疑惑抬眸,男人一笑,「微臣为太子殿下打开吧。」
秦陌芫总觉得他要搞什么事情。
果然!
男人打开瓷瓶的盖子,将药丸倒在掌心。
就在递给她的时候,不知是马蹄颠了下还是怎么,男人掌心的药丸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韩九忱脸色一变,「微臣该死,将药丸掉了,望太子殿下恕罪。」
他还想继续倒药丸,然后,众目睽睽之下,空了!
所以,这药丸只有一粒,被韩大公子不小心掉地上了。
秦陌芫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道,「你故意的!」
韩九忱的眼神却是很无辜看,甚至隐隐有种邀功的意思。
邀功?
恍惚间,她见他微微启唇,无声闭上。
脸色蓦然一沉!
她读懂了他的唇语。
他说,「我这不是撮合你和诸葛榕澜吗?」
她用得着他撮合吗?
她现在如何,只怕阡冶早已不在乎了。
给她送药,也只是看在两朝联姻的份上。
如今药丢了,她只能忍着痛。
腹部阵痛袭来,愈发的忍不住,这一刻她真恨不得将韩九忱宰了餵狗!
不行,她不能再待下去,否则真的要出事。
恨恨的瞪了眼一脸无辜的韩九忱,作势就要驾马离开。
谁知腹部骤然狠狠一痛,又像是有什么刺入肌肤,让她瞬间失去平衡,惊呼一声朝地上栽去。
目光所及,看到袖袍下,韩九忱似乎刚收回手。
靠!
死狐狸,暗算她!
她想稳住身形,抓住马鞍,可是腹部猛烈的痛意却不给她机会。
「陌芫——」
耳畔是白梓墨担忧的声音。
她看着眼前墨青色衣袍衣衫,随即腰身一紧,整个人便落入一睹温热的怀里。
可是——
熟悉的气息,目光所及,白梓墨站在她的对面。
那……
忍着痛意,猛地抬头,近在咫尺的容颜让她呼吸一窒。
阡冶!
他何时过来的?
看了眼远处马车队伍,明明离的那么远。
却在她摔下马的顷刻间,抢在白梓墨之前接住了她。
他的速度究竟有多快?
她看着她,可男人只是神情寡淡,凤眸深黑如同染了夜里的寒意,让人看不透眸底的任何情绪。
男人抱着她转身朝着马车而去,清冷寒凉的声音响彻而来,「既然太子殿下身体有恙就乘坐本王的马车,同去祁安城,也算是顺道。」
陡然间,男人步伐一顿,如画的眉目清冷的看着对面的人。
秦陌芫眼睫轻颤,说不清此刻心里什么感觉,只觉得痛,酸涩。
他并不是关心她,只是为了两朝交好,对她的举手之劳而已。
见男人脚步顿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眸色微微一紧。
月色下,白梓墨长身玉立的站在他们面前,脸色沉寒,黑眸冷冷的睨着诸葛榕斓,声音沉寒,「本朝太子不必麻烦北凉的二王爷。」
他沉声道,「小虎子,去到临近的县城买辆马车!」
李虎一愣,点了点头,驾着马离开。
诸葛榕斓眉眼冷淡,身上的寒意却是寒彻如斯,「白宰相可知道太子殿下等得了?」
白梓墨脸色沉厉,「本相会与天子殿下同乘一匹马,韩大公子会医术,也会为太子殿下医治,就不劳北凉二王爷费心了!」
同乘一匹马?
让她的女人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
男人脸色清寒,身上肆意的冷意将秦陌芫包裹起来,让她心神一颤,不自觉哆嗦了下。
同时,抱着她的一双长臂用了力道,那样子,恨不得将她捏碎了。
他在生气?
可,他有何气的?
忍着腹痛,靠在男人胸膛处,微微抬眸,正好对上男人低垂的凤眸。
眸底,深意如墨,浓的化不开,又像是漆黑的夜幕,望不尽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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