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芫逆着光而进,所有人看不清她的容貌,只看到少年脚步翩诀而来。
穿着一袭黑色的披风,头上带着风帽,一步一步,在众人目光下走向大殿中心。
褪去身上的黑色披风,扔给一旁的侍卫。
一撩前袍,恭敬的跪在地上,对着首位之上的皇上淡笑道,「父皇,儿臣回来了,让您担忧了。」
皇帝走下台阶,每迈一步,脸上的冷意便少一分。
走到秦陌芫身前,大手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低斥道,「芫儿,这些时日你去了哪里?」
秦陌芫真切感受着来自皇上的宠爱和担心。
忍着身上传来的痛意,她低声道,「父皇,待会儿臣会亲自向所有人皆是儿臣这些时日去了哪里。」
皇帝鬆开她,微低着头,一双布满风霜却漆黑的眉眼紧紧锁着她。
这一眼像是在看她是否完好,是否安恙。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皇帝低低道了两句,脸上眉梢都洋溢着会心宠溺的笑意。
众位大臣神色各异。
皇帝宠爱太子殿下,看来不止是表面宠,是深入骨髓的宠爱。
慕容燕肖低着头,脸色冰冷,垂在身侧的大手微微紧握。
眸底深处泛着讥诮的嘲讽,薄唇紧抿着冰冷的弧度。
同为儿子,他在父皇眼里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皇帝鬆开秦陌芫,转身走向大殿之上,霸气凛然的坐在龙椅上。
神情冰冷威严,声音低沉有力,泛着不容侵犯的冷意,「今日早朝继续,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
众位大臣连忙应声。
自从秦陌芫进来,笙筝脸色瞬间苍白,低垂的水眸里裹着浓郁的怒火仇恨,
身躯微颤,像是止不住的想要衝上去撕裂她一样。
手背一热,她侧眸,看了眼身侧的男人。
低眉敛目,气息平静,大手裹在她的手背上,像是在安抚她。
今日的朝堂上少了一个人,是白宰相,他亲自向皇上告假,去寻找太子殿下。
秦陌芫目光清冷,拱手道,「父皇,此事事关重大,儿臣想请皇后娘娘来龙殿。」
众位大臣神色各异,摸不透太子殿下的心思。
御史台主心里隐隐不安,转身冷声问了一句,「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让皇后娘娘来龙殿,恐有不妥。」
秦陌芫眉心一扬,泛着冷傲,「是不妥还是心里有鬼?」
御史台主脸色一变,「太子殿下此话何意,恕老臣不懂。」
秦陌芫冷笑,脸上的冷意昭然,「等皇后娘娘来了,本宫说了之后,相信御史台主自然会懂,而且会非常懂!」
御史台主眉心紧拧,总觉得此次的太子殿下不同与往。
她究竟要说什么事,让皇后亲自道龙殿内。
陡然间一抹不详的念头滑至心头,他身躯微颤,不可思议的看着已然缓缓起身,悠閒自得立在那里的太子。
莫非是有关于——洛妃娘娘的?
眼皮子直跳,这一刻他从未有过的慌乱,即便是皇上让他女儿嫁到北凉都没这么慌过。
山涧之上,男人一袭白袍长身玉立,看着脚下的草地。
当时的她就站在这里,当时他那般斥责的责怪她。
男人凤眸轻阖,眸底的深沉悔恨似是要将周围的景物吞噬。
身后劲风而来,明净落在男人身前,因为激动脚下踉跄了几下。
男人俊眉紧拢,不耐道,「人还没找到回来做什么?」
明净惊喜摇头,「爷,秦公子回来……」
话未说完,衣襟便被男人的大手提起,低沉薄颤的声音骤然响彻,「她在哪里?」
明净被自己衣襟勒的快喘不过气来,刚要继续说,男人沉怒的声音再次吼了过来,「快说!」
明净只觉得一口血要呕死了。
想要他说,先别勒他脖子!
艰难的指向皇宫方向,「宫……」
「碰!」
刚说了一个字,明净无情的被甩出去,砸在地上,摔的是七荤八素。
待回神,哪里还有诸葛榕斓的身影?
十罗剎也瞬时出现在明净身后,风帽下的十张面容皆是闷笑着。
毕竟看明净如此悽惨不容易。
每次他遭遇的悽惨都与秦公子有关。
之前是小和尚时,被秦公子可谓欺负的很惨。
如今恢復了身份,又因为秦公子被爷欺负的很惨。
明净扶着腰,脸色沉沉的瞪了眼十罗剎,「别笑死了。」
于是,十罗剎的笑声愈发的大了。
这似乎是十几日来,所有人由心而发,最轻鬆的一次笑意。
与此同时,祁安城内,高头大马飞一般的冲向城外。
路上的行人纷纷避开,惊慌的看着一脸激动的人。
阿华骑马到了城外,看着一望无际的空旷,没有自家五爷的踪影。
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今早五爷自己要亲自去大齐找秦公子,这会是不是已经走出很远了?
在他思索间,前方陡然间响起马蹄声。
抬眸望去,远处烟尘滚滚,高头大马身后,是漫天的灰尘烟飞。
马上,男人一袭青袍,矜贵无比,俊美如斯。
漆黑的凤眸里裹着浓郁的激动,即便里的如此之远,他依旧看的清清楚楚。
五爷已经已经知道了?
在男人经过他身侧时,他还是大吼了一句,「五爷,秦公子回来了,在宫里。」
「知道了。」男人薄唇紧抿,唇角噙着久违的笑意,风一般的朝着宫内方向而去。
这十几日她究竟去了哪里?
若非在半路遇到锦陌山庄的人禀报,他差点就去了大齐,再一次的错过她。
到了皇城外,男人翻身下马,脚步极快的冲了进去。
守在皇城的禁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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