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两碗粥,小来站在旁边。我想他肯定也很饿了,因为我听到他咽口水的声音。
「小来,你也坐下吃吧。」我随口招呼他。
「颜小姐,我不饿,我不饿。」他吓得脸都白了,双手直摇。
我停下筷子,细细的打量他,他眼中的惊恐那么明显。这说明他不是跟我客气,而是真的不敢。而为什么不敢,我不太猜得到。
「小来,你不敢,为什么?」我儘量的让自己的语气更温和些。
「这是规矩。」他咬着唇说。
「你刚才是不是说我可以让你去做任何事情?」我问。
「嗯。」他点头。
「那就坐下吃东西吧,这么多吃的,不要浪费了。」我道。
「颜小姐。」他退了一步,「我是没有姓的人,您是颜字辈,我哪里配跟您平坐着吃东西。」
我怔了一下,他是没姓的人?颜字辈?看来,我可以好好请教小来一些事情。我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然后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两个包子递给他。
「吃吧,我让你吃的。」我敛了笑,装出很严肃的样子。
小来犹豫着,我盯着他看,至少僵持了十秒钟他才颤着手接了包子。
「吃。」我道。
他看着我,嘴唇噏动着,咽了咽口水,他侧了身,然后狼吞虎咽的吃起了包子,他看起来真的饿坏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又想到我弟弟,忍着心酸,我面无表情的又给他递了一个馒头,怕他噎着,我又给他递了一碗汤。
小来的手一直抖,但也不敢拒绝我,我递他什么他就吃什么。
我琢磨着他肚子应该垫了个底了才停了手:「我想去看看杜先生。」我说。
小来飞快的给我递了块热毛巾过来,见我擦了嘴起了身,他帮我拉开了椅子,引着我往外走。
杜清池还在手术中,靠北的那个房间门紧闭着,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这里……医疗设备都齐全吗?」我忍不住问。
「您放心吧,颜小姐。」小来道,「比医院还要全。」
我站了一会儿,想着杜清池的手术一时半会应该是结束不了,便转头对小来道:「我们到花园走走吧。」
「是。」小来应道。
盛夏的季节,这山上却凉爽得很,我和小来顺着湖边的石子路走着。若不是前路茫茫,倒也称得上良辰美景。
「小来,你是怎么来的清澜门?来了多久了?」我问躬着身跟着我的小来,他这么时刻的保持着卑微的姿态,绝不是几天几月练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我来的时候十二岁,今年我十九岁了。」他轻声说。
十九岁,多么美好的年华,普通人家的孩子都还在念着大学,恣意挥洒着青春。小来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很可能是被拐来的。
「颜小姐,我给您讲讲这清澜门的规矩吧。」小来主动说。
「好。」我正准备问他。
「清澜门内,伯字辈是最高等级,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伯字辈的人。伯字辈下面是颜字辈,颜字辈里有两个分支,分为迎字辈和孟字辈。迎字辈略高于孟字辈。颜字辈后,其次是孙字辈,孙字辈再下面还有沉字辈,沉字辈下面是邵字辈,邵字辈下面是有姓的人,最后是我这样没有姓的人。」小来说得很细緻。
我听得很晕乎,我想到在冰库时,孙洁掐着我的下巴,说颜初给我取名颜心,还给了我翠萝。现在听小来说完清澜门的等级,我这才明白过来,我相当于空降而来。一来就是颜心,孙洁在这里十年还是孙字辈,所以,她不甘心。
「那么,杜先生呢?他是什么辈?」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我对杜先生不太清楚,只能猜测他在清澜门的地位很高,连颜初姐姐都愿意给他面子。」小来道。
「这么说,杜先生其实一直是清澜门的人。」我低声道,小来这几句话让我对杜清池的身份又产生了新的怀疑。在社会上,他的身份是富二代,留学德国,医学方面的精英。前婆婆把他当干儿子,他是爱笑爱闹看着没有烦心事儿的大男孩。在这清澜门里,他的地位又很高。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小来迟疑了一会儿后道:「颜小姐,杜先生的事情我没怎么听说过。可能他并不是清澜门的人,因为我以前并没有见过他,今年我才在这山上见过他几次。」
「清澜门到底是做什么的?」我又问。
「接任务,各种各样的任务。」小来道,「不过,颜小姐,您不用担心。颜字辈的人一年最多下山一次,其他的时间,您基本都是自由的。」
「什么样的任务,要做些什么样的事情?」我急切地问。
小来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没有姓的人要做些什么。」
「做什么?」我追问。
「无姓辈是提供身体服务的。」他抿了抿嘴,脸有些红起来,「就是说,颜小姐,如果您想要我,我随时随地就要给你。」
我窘得咳了两声,脸红得比他还厉害,硬着头皮问:「是不是……所有的任务都是提供性服务?」
他又摇了摇头:「颜小姐,以色侍人,为最低级的手段。真正厉害的人,都是用智慧诛人之心。清澜门内,只有无姓辈的人才提供身体服务。」
我觉得清澜门更加神秘起来。小来只知道清澜门是做任务的,做什么任务他却说不出来。杜清池说,清澜门并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个机构。如果清澜门是一个机构的话,是不是说明到处都有它的分支?
我又问了小来这个问题。
「颜小姐,我十二岁来这里后就没下过这座山。无姓的人,是没有资格下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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