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禾或觉如此神草她为何未听说过,便问了,「为何我从未听说过此药?」
邛泽看了看手中的回魂草,笑笑道,「你不知是自然,这种草只生在深渊暗谷之中,从不见天日。且有回魂草的地方多有剧毒的蛇类守护自然也便很少人知晓。」
他虽五十年于洞中寸步未出,但因可控制山中石土,他便是在石洞中也对整座山了如指掌。
又禾听了为之大惊,「既然如此险恶,公子为何冒险前去,又禾于你不过萍水相逢,怎能让公子冒如此大的危险去为又禾采药!」
邛泽有些不好意思,「姑娘不必介意,我这不是没事吗?」
又禾仍不放心,「公子当真无事?」
「嗯」
又禾见他依旧是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甚至没有染上一点污迹,这才放下心来。
「谢谢公子。」
「这已是姑娘今日第三次谢我了,只一次便足够了。」
又禾抬起头看着邛泽,她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一身白衣似从云端裁下,纤尘不染,气质又不若仙者,更似山中不知岁月的懵懂精灵,眼眸清澈至极。
「又……又禾姑娘?」
邛泽喊了她一声,她才意识到方才她一直直勾勾盯着人家看,脸上立马染上一层绯红,羞赫的垂下了头。
空气顿时陷入安静,气氛有些玄妙,又禾红着脸绞着衣角嗫嗫开了口,「又禾还不知公子该如何称呼?」
「邛泽,我叫邛泽。」
邛泽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匆匆移向别处,一时竟有些无所适从,看到手中的回魂草他才慌慌然道,「我去为姑娘煎药。」
又禾忙挥手道,「公子不必麻烦了,我得赶紧赶回去,祖母一定在等我。」
「又禾姑娘认为以你现在的情况能够走回去吗?且不说这下山道路崎岖,便是要从这里最快下山也要半日的时间,半日过后天色已晚,这山间多野兽,以你现在的情况,又禾姑娘是想让野狼白白吃了去吗?」虽说他可施法送她下山,但他还不欲在人前显露术法,怕又招来人打杀。
「可……」
邛泽又问,「姑娘家中可还有其他人亲人?」
又禾摇了摇头,「我爹娘早死,只有祖母与我相依为命。」
「那你出门时定有让邻里照看你祖母吧。」
又禾点点头,「因为家中只有我们祖孙二人,所以村里的人都比较照顾我们,我出来的时候,刘婶说过会替我照顾祖母。」
邛泽一边架火一边道,「既然如此,姑娘何必担心,与其冒险下山不如在此将伤养好,有了回魂草,姑娘三日之内定能下山。」
又禾抬头望着她,神色有些犹豫,良久才吞吐问道,「那公子你……」
邛泽回头冲她浅然一笑,「我自会在此照顾又禾姑娘,总不能把姑娘你一个人丢在这深山之中。」
邛泽顿了顿,「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话。」
又禾忙道,「我怎会介意呢,只是怎好再麻烦公子,公子救下我已是很大的恩情了,又禾这辈子都还不清的。」
「姑娘不用还的。」
「这怎么能行。」
邛泽垂下头,苦笑了一声,「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这深山之中,在此之前,无人愿意与姑娘这般同我说话。所以……」
他抬起头,冲又禾轻轻一笑,「能遇见姑娘,我很开心。」
又禾愣住,怔怔的看着邛泽清澈的眼瞳,半晌却皱起了眉,「公子乃是何人,为何隻身在这深山之中。」
邛泽抬头看着石洞的岩壁,「我吗?」
他牵唇一笑,「只不过是……一个被遗弃之人。」
又禾不知他的过往,与他也是萍水相逢,不知该如何安慰,沉默良久,她垂首道,「那便麻烦公子了。」
邛泽为她煎药,她便在一旁与他说话,讲一些她祖母曾给她讲过的故事,村里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还有平日里的一些小琐事,她全部都一一说给了邛泽听,一张小嘴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邛泽便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不时会露出笑容。
又禾应是想他在山中岁月寂寥,便一直这样同邛泽说着话,整整说了一个下午。
到了晚上,邛泽自行坐到了门口,「又禾姑娘你放心睡吧,我绝非龌龊之人,我就此处。」
说完便坐在了门口,仰头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
又禾将手枕在脸下,轻轻靠在邛泽用蔓草为她做的枕头上,看着坐在洞口的邛泽,篝火静静地燃着,火光微微照亮了他的侧脸。
又禾就这样看着邛泽,觉得心里如这夜色一般安静,亦很安心,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又禾睡去之后,邛泽缓缓回头,看着她安静的睡容,不知她是否做了什么美梦,嘴角微微扬起在脸颊上留下一个浅浅梨涡。
邛泽第一次觉得,夜色似乎并没有那么凉。
又禾在山中留了三日,邛泽果然没有骗她,仅是三日她便已好得差不多了,腹部伤口虽还未癒合却已无疼痛感,她也是时候下山了。
邛泽将她送到了山下,临走时,又禾与他道,「待祖母病好,我一定会来找公子,报答公子的恩情。」
邛泽自是希望她来,他还想听听她讲故事,「你……还会来?」
又禾眨了眨眼,「这是自然,又禾还要报答公子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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