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短的距离逐渐缩小。
老方也不是真的狠心,最后还是慢慢看他摁了指纹,从里面走到面前。
方渡青先扑上去,一个熊抱。
手在他腰上抓了抓,羽绒服下的腰身仍瘦削。
又抬头看人,脸很白,眼睛下面铺着一层青黑色,气色不太好。虽然笑着的,却没多少精神。
“怎么回事?这工作值得你这么拼死拼活么?”
老方走到跟前,斥他。
方叶岚摇摇头,又点点头。
“没关係的,医院那边调了五个医生过来,甚至……所里的医疗器械,比那边还好一些。这些都是组织机密。”
方叶岚交着底,有些狡黠。
方渡青拍了拍他的背,“行了,今天过年,好不容易等到你这尊大神,要去买一身新衣服吗?”
老方瞅着两姐弟閒聊,三人往前走,迎着风,心情都是好的,只是方叶岚果断拒绝了买衣服的事,他瞥了眼揣在兜里的手,“不在外面閒逛了吧……”
“也行。”
老方也懒得走动,自然赞成。
“去我住的地方吧。”
方渡青想到已经被堆满的冰箱,加快了脚步。
“和你同住的朋友……”
“他回家了。”
在走之前,时遇殊很体贴收好了所有公共空间里他的东西,房子看上去就有了独居的气息。
听到老方还不知情的发问,方叶岚偷看了眼方渡青,恰好她也正抬头,大眼睛里有些心虚。
四目相对,她竖起食指,示意方叶岚保密。
望天,今天的温度不讨喜,连云层也是厚重阴沉的,方叶岚跟在两人后面,安静地思考。
到意晖阁,老方很是惊讶,“你那位朋友挺有钱的啊……”
方渡青含糊点头,去开门。
家里整洁,老方看着很满意,他在客厅晃了圈,坐下了,“阿叶,来坐。”
父子两人有点促膝的意思,方渡青进厨房,想要找茶叶。
她记得家里有这个东西,但时遇殊从没喝过,一时间也定位不了。
最后将茶水端出去,老方和方叶岚正面对面沉默着。
不知道是谈完了,还是并未开始。
方渡青一人递了一杯茶,坐在正中,分割开略显冷寂的空气,她才发觉自己忘开暖气了。
于是又起身去开。
“姐,今晚我们睡哪?”
方叶岚问她,眼却盯着茶,热气白茫,方渡青没看出什么,抓了抓头髮,“你和爸爸睡我的屋吧,有新床单,我……睡朋友的那间……”
这句话她几乎是悬在喉咙里的,莫名心虚。
方叶岚知道她在和时遇殊一起住,很自然抬了头,隐忍地皱了下眉毛。
“下午出去逛逛,晚上回来吃火锅看春晚,怎么样?”
她岔了话题,底气仍然不足。
若是那天没有去酒吧,她可以理直气壮和方叶岚对视。但现在不行了,她心里有一隻小鬼。
还记得时遇殊的那个眼神。
他背着光,呼吸和她交缠,双眼很黑,带着湿漉漉的光。那是一种被深深压制的渴望,来自最纯粹的心底,和荷尔蒙同样□□裸。
方渡青其实很想转身就跑,可她被定在了原地。
被那个黑色漩涡吸引,自我拉扯着。
万幸后来时遇殊先退了一步,一如过去所有相处的日子,为她着想,用最舒适的方式顺着她。
这并不代表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行,嘟嘟想去哪?你和阿叶好好商量,我都随你们。”
老方笑眯眯,眼里儘是慈爱。
三人坐在一个房子里,家的气息就陡然而生,足够弥补这半年的分离。
方叶岚看着方渡青,突然能理解她眼中那一抹惶恐。
也许,都是不确定而已。
感情不是每一面都美好,它可能更像一个漩涡,或者是悬崖,有爱的人也有孤勇,才愿意纵身一跃。
“姐,我记得以前过年,下午我们都是去爬山的……”
“今年就不去了吧。”
担忧两人身体,方渡青否认。
“可以适当走走。”
老方插话,表示自己老当益壮。
“我记得市里有花展,要去吗?在三环那边的公园。”
摸出电脑查信息,方渡青锁定了几个不费体力又愉悦身心的活动。
三人商量了下,最后还是去花展。
外面人并没想像中多,或许因为天气的缘故,小雪纷纷扬扬有转为大雪的趋势,花房里却很暖,充斥着香气。
老方背着手看藤蔓延伸的方向,方叶岚和方渡青落在后面,他终于找到了可以问出那个问题的空间——
“姐,你和那人在一起了吗?”
方渡青目光流离在远处盛放的花上,摇了摇头。
“那你应该知道,他喜欢你。”
那花开得艷,刺在眼里,很红。
方渡青抿了抿唇,不知如何回答,装傻显得没心没肺,开口又无从说起。
她知道自己对时遇殊的依赖,一直不同。
在老方和方叶岚眼里,她可能是大树。
在同学眼里,她可能是独自生长的花。
在时遇殊眼里,唯独在他眼里,她是个小动物,有尖利牙齿,有柔软毛髮,不开心了会咬人,心情好了会在怀里打滚。
他把她养得很好,朝夕相对,有喜有乐。
等真的要定义这段关係了,方渡青却觉得很难。
“现在我还没法回答,也许还需要一段时间。”
她摸着手边一株腊梅,示意方叶岚往前走,“我目前最关心的还是你和爸爸的病况,难得一家团聚,多和他说说话。这段时间,我们俩都不在身边。他其实很孤独,又倔着不肯说。”
“嗯,我知道。”
晚上,风雪更加瀰漫。
屋里热气香味一齐腾腾,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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