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让开身来,对我笑道,「你别急,进来。坐下慢慢说。」
我瞄了眼落院里的繁花锦簇,咬紧牙走进去。
铁门,在身后吱哟哟的关上,发出呯的一声轻响。
我猛然回过头去,展长正站在花树下对我笑。那笑,不仅有熟捻,还带着一丝宠溺。
「你,」我上下打量他,「到底是谁?」
展长走上迴廊,身影照在绰绰花影下。「释南是不是被我带走了,和我是谁,这两个问题,我只回答你一个。你想听哪个?」
「有意思吗?」我跟在展长身后,「就不能给句痛快话?」
我想知道他是谁,更想知道释南是不是被他带走了。
「你看,」展长坐到竹椅上,拎起茶壶斟茶,「如今是你走到我的地方来问我一些事情。身为主人,我有权决定说或是不说,又或是,说多少。当然,你要是非让我全告诉你。我会告诉。没办法,不忍看你失望。」
展长抬头,对我笑道,「可两个答案中,必定有一个是假的。现在的区别就是,你选择一个。我告诉你真的。不选择,你自己判断哪一个是真的。」
我咬牙,心中如压了块巨石,「长先生。你装逼装过分了吧?我和你说,你要是把我惹急了,我……」
「杀了我?没关係,我可以把答案带到六道中去。」
我深吸一口气,在竹椅上坐下。
展长用扁尺把一隻装着琥珀色的玲珑茶杯移到我面前,「这茶清火,不苦不甜,有些涩。要慢品,不可过急……小柠,你太浮躁,心不静。」
我冷笑。拿起茶杯往嘴边送。
展长用尺子点在我手腕上,微凉,「烫,要细品,不能牛饮!」
我扬手把茶杯摔在地上,瞪圆了眼睛对展长吼道,「你他妈的到底是谁!为什么那么了解我,又好似对我这么关心?!」
「所以,」展长把尺收回,没因我的火气升起半分气恼。他低头轻抿了口茶,风轻云淡的道,「你想知道的是我是谁。」夹介吗巴。
我一愣,摇头,「不,我要知道他是不是被你带走了?你把他带去哪了?是不是,在那个结界里?」
「不是我带走的。」展长道,「释南不是我带走的。」
我扬眉,等展长说下去。语气笃定,他一定知道释南在哪里。
可,直到他把一杯茶喝净,也没再开口。眼瞅着他又要斟茶,我伸手拦住,「说下去。」
展长笑了,「我不是和你说了,问题两选一?你想知道释南是不是我带走的,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
我的耐心被磨光,扬手一挥,把他手中的茶壶砸了!
「当我好糊弄?」我对展长磨牙,双眸烧的火热,「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折了这个院子!」
展行一笑,「那你折吧。」
话罢,人坐在竹椅上,竟然在眨眼间后退出三米有余的距离,「这个院子,有一半在结界里。你,慢慢玩。」
怕他跑,我连忙伸手去抓。
结果,只抓到空气,他的人影凭空消失不见。
我转身四处寻找展长时,他的声音淡淡传出,「小柠,有些东西,不能改变。就像,我明知道你註定会死,可还是费尽心思给你解毒,让唐念引你到这里来……」
我顿住脚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唐念?」
唐念不是那个养蛟的女人的手下?怎么会和展长混在一起?
展长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手掌上缠着一条张长的小蛇。那蛇在它的手心里磨蹭,蜿蜒,俨然一幅欢喜模样。
我抬起左手,手腕上空空如也,小北……
小北什么时候到展长那里去的?
展长用手指逗弄小北的脖颈,笑了,「我老闆,就是唐念的老闆。」
「你的老闆?」我盯着他手上的小北,「庄堇的老闆?」
「肉体凡胎,他也配?」展长站直身子,「他不过是我老闆的下属之一而已,像他这样的,还有无数。庄堇那样的,更是数不胜数。」
我舔舔嘴唇,细想这之间的联繫。
越想,越心惊。明明娇阳似火,我却如浸在十月的映月湖中一样。
「所以,庄堇的老闆这些年来都是在为你老闆做事?而他同释行合作,也是你老闆授意的。而你们的目的,就是找那些眼睛,再一隻只种到释南的身上……」
展长没有说话,他的表情在我看来是默认。
「那,和陆明他们又有什么关係?」我问,「听你这意思,你老闆不是凡人。她本事那么大,又是设结界又是养黑蛟,哪用得着不择手段的去找那些她用一隻手指就能捻死的凡人的麻烦?遇到什么难事,你老闆弹弹手指不就成了?」
展长附身看我,问道,「猎人放出十几二十隻条猎狗,目的是猎物,怎么解决麻烦把猎物带回来,是狗的事……」
明白了。
庄堇老闆这样的人不只一个,展长的老闆,只在乎那些人能不能找她所要的东西。
至于怎么找,如何找,用什么手段,生或是死,全都不在她的考虑之内。
所以,展长接手这些事后,并没有对萧晓怎么样,也没对陆明露出什么恶意。
因为那些错综复杂的恩恩怨怨,属于庄堇和她老闆,而不属于展长和展长的老闆。
释南说的没错,释行这些年来,一直在被利用。庄堇的老闆,也只是一颗可以随意被舍弃的棋子。
这些事的幕后黑手,是那个养蛟的女人,所有人都是她手中的牵线木偶。
我把所想说完,展长摇头,「释南不是,他不受控制。至于你……」展长一笑,转身,「小柠,今天,我说的太多了。你累了,休息吧……」
二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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