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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盟走后,我站在窗前,看柔情西子,看七月柳絮。苏堤旁人流如织,断桥上白素贞和许仙相遇相识,这段佳话里的两个身影又渐渐淡去。正是旅游旺季,外面吵吵嚷嚷的。我把窗户用力合上,至于手腕上的东西,一直没有脱下来,也说不清是因为太忙,还是想悄悄给自己一个交待。

真是讽刺啊,我心道,能看懂别人的意识活动,最后竟说不清自己的感情。

第9章 卷一:石破天惊(9)

做了几次费洛蒙实验后,我发现存在更简易的读取方法,比如像滴药水一样滴进鼻腔。当然,不可能吸进肺里,只是让它接触面部的犁鼻器。我的推测是信息素能穿过黏膜,进入毛细血管,最终抵达感官。

起初我如获至宝,以为寻到了完美的捷径。于是像个瘾|君|子一样,每天吸两次,渐渐地爽感盖过了痛感。这玩意儿是会上瘾的,精神鸦片一样,给人脱离现实的恍惚感。

没过几天,我就自食恶果。因为我一直不停地主动破坏鼻腔黏膜,难免会流出鼻血来。某天上午从幻象醒来后,脸上一股暖流,我抬手一抹,殷红一片。

这些还不算什么,鼻腔习惯了那种刺激后,生理反应就慢慢不再剧烈,乃至消失。与精神上的负担比起来,那才叫一个小巫见大巫。随着费洛蒙读取次数的增多,我从中感受到的情绪也越发清晰。这应该和“嚮导”本身的感知能力有很大关係,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黑瞎子当初那句话的确切含义。

完全不能用语言描述出其中的感受,因为人类的历史里没有相关记载,自然也就没有发明出专门的词彙。这个过程,不是寻常意义上所说的分担他人的喜怒哀乐,而是把我整个人硬生生地拽进一个巨大的湍急漩涡里,任我如何挣脱都爬不上岸。无论那水是冷是热,是清是浊,都要衝进血液里,和我融为一体。

这个副作用乍一听十分严重,但其实不可怕,仅仅是一种迅猛的心理变化,几次下来我就习以为常。身体的各项生理功能也都如常运行,除了精神不太对劲以外,基本没损失。

幻境这个词,用来指代信息素呈现的场景并不是很准确。它把昨天的事实赤裸裸地展现在我面前,一切都那么鲜活真实,可以说是人类诞生以来最高明的媒介。可惜我的这条蛇所承载的关键信息并不多,黑瞎子的呼噜声当之无愧成为出镜率最高的角色。

至于闷油瓶的偶尔出现,则属于小概率事件,好比中了头奖。他只能在那次蛇沼历险中被费洛蒙记录下来,本人又不爱说话,有时我听到他说几个字都会觉得,这次没有白费工夫。

原来内心最期待的是在幻境里感受到闷油瓶的存在,等我意识到这点时,已经晚了。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我的心态没什么奇怪的,毕竟“物以稀为贵”。可惜这种话,连我自己都骗不了。

人常常安于现状,安于固有思维,因为原有的世界被破坏后,就会产生未知结果,而未知正是恐惧的根源。我以前虽然追着谜题跑天下,但或多或少也有那种害怕未知的心理,特别是对于人与人的关係问题,那几年连想都不会去想。

也许,我现在从那些信息素的情绪里学到了几分非常人的个性,所以渐渐能正视心底,接受那个放在以前不敢想的话题。当然,我深知我们俩隔着万水千山,一切尚未定夺,我独自想东想西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闷油瓶后来又失忆了,我怎么能确定他现在的想法?

我没那么胆大包天,也只是在信息素里听着闷油瓶极淡的声音,心想,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又想着,我会找到谁谈个恋爱过个日子?或者是想,到底是以前的我自欺欺人,还是现在的我徒生错觉?

想个片刻工夫,转身我又把这些全部抛之脑后。眼前有一堆火烧眉睫的问题亟待解决,我根本无暇考虑什么春花秋月。

王盟连网上订个火车票都能出问题,非要我去铺子里亲临指导。我嘆口气,不客气道:“要你何用?”

王盟指指电脑屏幕,辩白道:“去西安的这一班临时被做了调整,即使坐下一趟,后面的时间又来不及。这是个连锁反应,你看,全乱了。”

我揉揉太阳穴,“西安、天水、兰州、西宁,你把这四个城市的火车时刻表都调出来……还有长途汽车站。”

他调出几个密密麻麻的网页,“老闆,你就是自找麻烦。”

我在电脑前坐下,挨个看了遍,一秒内头脑里已经浮现出了方案,“这里坐大巴,到这边正好接上这班火车……再坐这一趟,一直到兰州……然后,还有这个……行了,按这个去买票。”

我回头看王盟,他两眼发直,惊道:“等等我跟不上了,你再报一遍。”

“我怎么招了你这个伙计?这么废,当个文员都当不好。”我漫不经心地奚落他,手头把那几条班次时间复製粘贴出来。

“数据太多,找个地名都要翻半天。”他满脸崇拜,“你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所有或抽象或具体的东西,似乎都能清晰地印刻在脑海里,如线条一般任凭我调动处理。我没有刻意运用什么思维技巧,好像在接受外界信息的那一刻,就有无形的手帮我分门别类归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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