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女司掌云雪,臻月贪玩,练功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总是把握不好降雪的度量,不知挨了爹娘多少责骂。
可尢黎不同,尢黎打小就聪明,认识了臻月便又学了星云之术,东边的雪深两尺,西边的雪兆丰年,有了尢黎,臻月倒是再也没有因为云雪之事挨过骂了。
“师兄师兄,你爱塞北的雪吗?”
“师兄师兄,东边的琉云可美了。”
司云降雪的褶子三日一呈,每隔三日便是臻月缠着尢黎的日子。
就连尢黎的母亲也时常笑,尢黎练星云之术,比练金乌秘法都要勤几分。
每逢时,臻月都要不好意思得挠挠脑袋,“我也觉得师兄比我适合当青女。”
尢母开怀,“你们小两口,有一个青女就够了,至于谁当,要不然抽籤决定”
打趣的人的确不少,臻月却也时常困扰,虽说婚约使然,可尢黎却从未应过……
每每思及如此,臻月总要酸几句,“师兄若有喜欢的姑娘,可要跟我直说的,我祝福你们就是了。”
尢黎目光如炬,却答了声嗯。
两个人童言童语,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天宫里不知什么时候起便传了尢黎臻月要解除婚约的话,一时间又不知多少才俊堵在臻月家门。
事件的主角臻月倒不晓得,每日还是专心学习师父授课。
要说这二人的师父,也是位极其严厉而情绪内敛的。不知罚臻月抄了多少功课。功法心经的,给臻月手心磨出了不少笔茧。
天宫瑶池边的老榕树下,总有小姑娘脆生生的声音,“师兄,你写认真点,别被师父发现了。”
尢黎甩墨,溅至小姑娘洁白的裙角,“你若认真点,师父就不会罚你抄书了。”
“反正有师兄帮我写嘛。”
又见尢黎黑脸,路过的亲族同门不禁打趣,“快看,快看,尢黎的小媳妇儿又惹他生气了。”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回应。
尢黎难得稚气,“我媳妇儿这么好看,我哪里舍得生气。你们这些孤家寡人是不会懂得。”
亲事已订,是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
臻月的娘亲亲自给臻月缝了嫁衣,鸟族欢庆,族长凤凰也亲自送来了贺礼。
亲事前夕,天宫政变,天帝党的金乌阖族湮灭,只剩了尢黎孤零零一隻鸟。
由此天宫史册上也不过只录入了一句,天宫政变,金乌阖族湮灭,独尢黎,入魔,永隔神籍 。
一句话,只十九个字。
流血殒命,姃父在尸体堆里捡回来尢黎,禁术维生。
那时尢黎刚入魔不久,魔息不稳,还十分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一面杀仇。
姃母牵着还是小豆丁的姃姃的小手,指着面前如玉般好看的魔头,说道,“姃姃,这位大哥哥往后就是你的师父了,快,去拜见师父去。”
姃姃也便跪,行正拜师礼,“徒弟姃姃见过师父,师尊长得真好看,一点儿都不像魔头,反倒是像话本子里的神仙。”
往后千年,姃父姃母八方游历,魔界由尢黎与姃伯司权,天宫多少仙神不得善终。
从此金乌不再,魔界神尊尢黎,大杀四方。
其间以凤凰一族最先殒命,而后是司云掌雪的青女一族。
原来是从族长凤凰处送来的贺礼,续了要命的毒药,只等藉以尢黎与臻月的婚事,除却金乌。
天帝漠视,青女族助攻,更不惜牺牲现任青女臻月。
那日尢黎一身喜袍,有深红的血污。
百年后再见,两人都还孤身。亦正亦邪,势不两立。
恍如隔世,尢黎仔细端着小姑娘的五官,“我入魔以后一直在想,你那么笨,可会自己司云降雪了,有没有挨骂。”
小姑娘面有沧桑,“多少亲族皆因你而死,爹娘虽说逃过一劫,但也薨逝,尢黎,已经没人责骂我了。”
天道的□□已写。无人能避,避无可避。
从亲朋挚友的尸体堆里爬出来,往日仇家无一善终,因果报应,又有多少人卧薪尝胆只求尢黎一命。
所谓家族之仇,有家仇,亦族仇,先家仇,后族仇…
天帝漠视,是也觉得金乌族碍眼,可青女一族不同。
青女一族打得是保帝的名号,天后凤凰是太子樾尧的母亲。
一场宫变,只金乌殒命,实在可谓是一举多得。
唯剩一个青女,虽比太子樾尧年长了些,可订给樾尧也好,许给将才廉戕也好,天宫才俊,总要许臻月一个顶好的,方对得起那场宫变才是。
是故有了此番孛樾历劫,培养好了感情,只待日后成亲。
星云之术,本是青女族的强项,幼时顽皮,阴差阳错,天地间最擅星云之术的却成了尢黎。
遮云避月畏眼,遥窈天宫,竟无一人发觉。
天宫瑶池边的榕树下,白袍白玉冠,还是个小豆丁的臻月问,“你就是金乌族的那个尢黎吧,你长得真好看,就好像高洁的月亮,巧了,我也是月亮,我叫臻月,你可千万要记住我了,我要给你当新娘子。”
投身为人,与凡人臻月八岁那年初见,月明风清。
何所谓此生无憾
是她长大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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