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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

可是我无法挪动身体,因为一双脚像生了根似的,动也不能动了。

我站不起来,我是这么的无助,这么的惧怕。

在黑暗中久了,眼睛适应了黑暗,看起黑暗中的景物来,总比乍一来到黑暗时清楚

得多了。我全身虽然都处于僵硬麻木的状态,可是眼睛的功能,却还保持正常——最要

命的真是这一点。因为我渐渐可以看清楚了,那人,不是谁,正是昨夜在大潭郊野公园

被姦杀的女子!

她来了!

她终于来了!

她终于缠上来了!

“我本来是要出手相救的!可是我大嫂阻止……”我努力挣扎着想要说话,可是我

张开嘴巴却喊不出声音来。因为麻本的感觉已经蔓延到了舌头,使得我一个字也讲不出

来。只能在喉间发出一阵“咯咯”的声响。

与此同时,我又完完全全地看清楚了——她的确是缠上来了,但是她的身体,却紧

贴在门上,噢不,形容得贴切一点,是……她的背贴在门上;噢不不,应该说是……并

非她的背贴在门上,而是她整个身子,像是藏在门里面一样;噢不对不对,是……是……

她的身子,只是一个平面,也完全嵌在那扇门中!

人的身体自然比一扇普通的门来得厚,照说不应该会嵌得进去,然而她……她已经

死了,她是……鬼……总之,我可以确定,她的身子,不在门的面前。

在黑暗之中,我仍然能够清晰地看见她的表情,那是一张完全扭曲的脸孔,我这一

生中,从来没瞧过这么痛苦,悲恸、灰败的神情,她瞧我的眼光,迸射出深痛恶绝,万

念俱灰的神色,仿佛在说:“你见死不救!你见死不救!”

我闭上眼睛,下改再看。

我感觉自己的一颗心,要爆裂开来,太骇怕的缘故。

我那僵直的姿势没有改过,然而纵使我闭上了双眼,脸底下,颈后处却渐渐湿了。

脸底的是泪,颈后的是汗,冰凉的水晕子一直侵到肩膀底下,冻得我浑身酸痛,脑门子

更是直发胀。仿佛有一世纪那么湮久那么的长远,一阵猛烈地摇撼将我从可怖的意识里

唤醒,突来地骚扰使我战栗了好一会,我隔了半晌,才敢睁开双眼。

只见大哥又是紧张又是惶恐的一副表情,光听他语气,就晓得他有多焦灼了:“存

义!存义!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是不是魇着了?你的样子好怕人……”

我愈发心神皆碎,五臟俱伤,顿时虚作一团倒了下来,感觉自己像是刚从一场战役

中逃生出来般。

“存义,你怎么了?”

我答不出半句话来,皆因整个人都崩溃了。

“存义,你不要吓我!”

我也哭不出声来,只觉得彻骨的疲倦。

“存义,你怎不说一句话?”

我眼前渐渐是一片漆黑,慢慢的也就失去了知觉。

在迷迷糊糊之中,我感到好像有东西在拉扯着我,分割着我,有一种被撕裂的痛苦,

从胸口一直抽痛到指尖。我努力要睁开眼睛,然而头痛欲裂,我挣扎着要起身,却感到

有一双厚实的手按倒我,一个关怀,熟悉而又忧心忡忡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存义,你快别起来,好好地躺着,你在发高烧呢!”我努力集中目光,终于看清

楚大哥那张亲切的脸孔:

“我……我……睡……了……很……久……?……”我虚弱地问。

“今早我醒来时,见你直挺挺地坐着,闭着双眼,满脸满身是湿漉漉的,喊你又不

应,嘴唇抖得发紫。后来我大力摇你,你睁开眼一会便昏厥过去,之后我替你擦风油和

按摩,你仍不醒。我慌起来找楼下药材店的中医师给你把脉,他说你是吓破了胆,喝了

几剂定神茶便没事了。”大哥一边回答一边用冷毛巾压在我的额上,不断帮我拭去脸上

的汗水,“你晕过去后便一直发高烧,睡了大半天了,我见你迟迟不醒,还打算打电话

找个西医上门给你诊断,幸好你现在醒来,我就稍微放心一点。”

这时候,大嫂刚好捧了脸盆走来,见我醒转,遂道:“你发高烧的时候,口口声声

喊着门呀门呀,喊打喊杀的,叫得那么响,屋顶都给掀掉了。”说完,投我以狐疑的神

色。

一提及“门”字,昨夜那可怕的光景骤袭心头,就像一把刀一样从我心臟刺过来,

我费力地转开头,泪水不可遏止地流下来。

“存义,怎么了?”

大哥不问还好,经他一遍一遍蔼声地问我,我实在受不了,满心骇怕之余更是罪孽

深重,再也抑制不住,弓着身子,一阵阵地痉挛,开始放声大哭,浑身不停抖动,拚命

用手捶着床,泪水染湿了大半衣襟。

“存义,我是你大哥呀,有什么事不可以告诉我的?”大哥用试探的口吻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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