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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页

哪儿?他沦落到了啥地方?

老实讲,这个周德西比曹景记更让我感到恐怖。

因为那前世的传说。

因为他从小就下落不明。

因为人世茫茫,我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在什么方位。

因为他和我身体里那种神秘的血脉联繫。

我立即打开夜灯,颤颤地给母亲拨电话。

母亲睡了,我把她惊醒了。她说:“深更半夜,你有啥急事呀?”

我说:“妈,我还想听听那个周德西的事。”

母亲似乎抖了一下:“你怎么突然说起他?”

“你别管了。我遇到一件重要的事,我要找到他。”

“后来我想了,其实你不可能找到他,算了。”

“那个收葵花子的老客是哪的人?”

“关里人。”

“妈,你再想想,是哪个省?”

母亲是乡下女人,根本不知道一共有多少省。她想了半天,说:“好像是一个叫尤溪镇的地方。”

“哪几个字?”

“不知道。”

这一夜,我从母亲那里只得到了一个有用的信息:尤溪镇。

从此,我开始查找这个地方。终于,我在一张地图上看见浙江省临海市有一个尤溪镇。

那个老客是这个镇的人吗?他东南西北到处漂泊做生意,最后有没有回到这个地方?三十多年了,连太阳都变了颜色,他一直没有搬迁吗?他有没有把周德西再给人?周德西还活着吗?

为了删除生命里的阴影,我找去了。

我千里迢迢终于来到尤溪镇。

我在那个镇上住了一个多星期,走访无数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几十年前有一个到东北去收葵花子的人,更没有人知道有一个从东北带回来叫周德西的孩子。

我绝望了,我想返回了。

这天,我偶尔听旅馆门口一个卖水果的女人说,她原来是尤溪镇下面一个村的农民,她家那里有个人好像是从小被人从东北抱回来的。但是他不叫周德西,他叫张天戌。而且他三年就已经搬到另外一个村去了。

我抓住这个线索,立即问清了张天戌现在住的那个村的位置。

我又追到了那个村。

一打听,这里果然有个张天戌。他住在村头第二家。

我走向张天戌住的那间红砖碧瓦的房舍时,忽然好像有什么感应,我知觉得他就是周德西。当时,我的心像一团麻,用一句老话说就是:剪不断,理还乱。

据说这是一个克我的人。

这是和我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落糙的人。

这是我三十多年没有见过面的一个至亲的人。

这是一个一直在暗处扮演我的人……

我找到了他。

他正是周德西,一个地道的农民,一个地道的浙江农民。

他好像很木讷,不爱说话。虽然礼节都做到了,但是他内心对我毫无亲近之意。

他已经改了名字,那个老客姓张。他似乎与东北那个姓周的人家已经没有任何关係。

他娶了妻成了家。

他操一口我听不懂的当地方言。他娶了一个很丑的老婆,同样操一口当地方言。他们生了几个更丑的孩子,都是操一口当地方言。

我觉得我跟他已经有一种无法跨越的隔阂……

而且,周德西似乎不是那个扮演我的人。虽然他和我是双胞胎,但是他跟我并不十分像,还不如曹景记像我。他的脸也不白。

我没告诉他我来干什么,也没跟他提起那个冒充我的人。我只说母亲让我来看看他。

我给他留下一些钱,当天就走了。

他并没有怎么挽留我,他把我送到村口的公路上。当时是午后,四周是连绵的山,开满了白色的茶花。

分手的时候,他突然说:“我知道你来干什么。”

我一惊,愣愣地看他。

他说:“我一岁到这里,直到现在,从没有走出过尤溪镇。”

说完他转头就走了。我像木头一样傻傻站在那里。

返京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周德西最后那两句话。我觉得他那木讷和寡言是一种更阴险的假象。

在火车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张天戌都呆在一间黑房子里,那房子狭小得就像母亲的子宫。他突然把脸皮撕掉了,原来他的长相是面具。他阴冷地看着我,操一口东北话说:“这辈子我还要跟你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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