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老闆和经理从员工特别通道走出来的，还穿得……嗯，粉红衬衫，缀着一点亮片过分紧贴的黑色牛仔长裤，十分骚包，不怪他会误会。
秦晋糊了厚厚一层假皮的脸快裂了。他的好友酒吧老闆那张不知被修补过多少次的脸也快裂了，当然是憋笑的，哈哈，瞧啊，这可真是他最了不起的一次化妆，能让堂堂元帅被当成出来卖的问价，他可以吹三十年了。
秦晋斜了他一眼警告，才看向宋商，迫于形式迫不得己回答：“好吧，我是。”
宋商的眼神明显地传递了那还矫情啥的意思。当然，虽然时常被人认为过分追求学术而缺少对人情的理解，宋商也不是完全不懂。他猜测或许是自己太过直白的话失礼了。
毕竟出来做这一行，谁都不是生活所迫。
“抱歉。我失礼了。嗯……我的意思是，你相当可爱。”宋商斟酌措辞，对秦晋发自内心地大加讚赏一番。
老闆：“……”哈哈哈，神特么可爱。
他发誓，这绝对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元帅。不知被打得屁滚尿流的敌人听到他们的老对手竟然被用可爱来形容会作何感想，嚯，他着实有点好奇。
秦晋的脸色如便秘一般，又不得不配合他所扮演的身份。他的任务为一级保密级别，绝不能暴露自己。要知道联邦第四军团的元帅可“还在军中”呢。起初偶遇宋商的震惊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秦晋现在扮演的那个角色该有的特征。
一个被迫卖l身的可怜穷学生。
一息之间，宋商突然感觉到眼前这个人身上的气势变了。原先能够感觉到的一丝窘迫丝毫不见，宋商抬起头看过去……除去他身上有一点似乎在掌控全场的突兀气质以外，这可真是一个惹人怜爱的男人。
毫无疑问他很俊俏，但苍白的脸色和微微眯起的狭长琥珀色眼睛使得这份俊俏脆弱得摇摇欲坠……
宋商的意思是——他漂亮得让人心生怜意。
“谢谢你的夸奖。”
他的睫毛微微颤动，露出一个略显憔悴的笑意，明明大高个却显得极其娇弱让人禁不住心疼，而黑心老闆(宋商封的)却在边上坏笑。显然——显然是被逼的!
宋商从不知道他会对人类具有怜爱这种感情，比起怜爱一个人，他更愿意窝在狭小车间里摆l弄大大小小重复的不一的机器零件，或者翻阅《机甲之家》对着一隻只造型精美的机甲流口水。那可有趣多了。
他更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美色迷得五迷三道。
若说起令人称道的脸蛋的话，他已经听够这类夸奖，虽然在日常生活中他更多是穿着灰扑扑的工作服满脸尘土邋遢的模样，但看清他脸的人，无一不对此称讚过。
在这种时常的称讚下，他以为他已经对美色免疫，至少平日照镜子时，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相貌有好在哪里。但这次，他再次打了自己的脸。
是的，再次。上一次打自己脸还是看到准前任照片的时候。
“愿意和我喝杯酒吗?”宋商不准备放弃这次机会。
这话一出，酒吧老闆很有眼色并且饶有兴味地带着其他人离开，留给他们足够的空间。原谅他，确实没有想起秦晋其实还有个神隐的结婚对象，即便想起来，他大约只会当做是一份加了料的好戏。光是想到元帅大人一家会上演正室大战小三的戏码他就兴奋得不得了。
“当然。”他的嗓音像是故意压低了一般，有一丝丝掺了青烟似的喑哑。有点熟悉，但仔细回忆，却记不起哪里听过。
秦晋接过酒杯，两隻盛满琥珀色液体的玻璃杯相互碰撞，发出叮叮的清脆声响。
秦晋狡黠一笑，又似乎有些腼腆，狭长的狐狸似的琥珀色眼睛比杯中的琥珀色酒液更加浓郁，一定是双份浓郁的香槟酒，宋商迷迷醉醉地想。
一时得意忘形，他忘了自己的酒量其实不太行。宋商脚步一晃，被秦晋按住，顺势倒在他肩头。
“抱歉，我想我的头有点晕。”
“你说的对。”
秦晋搂着他的腰，脸上满是促狭之色。收回早上在军部说的话，这次的任务其实还不错。
————
“这是哪儿?”宋商感觉好一点儿了，他鬆开围巾，把呢子大衣一扒随手丢在沙发上，懒懒地躺在床l上，睁开眼环顾四周，是间陌生的卧室。
一张过分宽敞到能容纳四个大汉的大床，枕头倒是只有一个。復古的木质多宝阁上摆着酒瓶以及玻璃杯，宋商一看那酒便觉得头晕。不到膝盖高的最低级的机器人勤勤恳恳扫着地，房间很安静，窗外无声落雪，头顶的显示屏是一片足以仿真的璀璨星空。
秦晋在倒水，他回答。
“酒吧的休息室。”专属的。
宋商煞有介事点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
“这是你接客的地方?”
“……”
秦晋手里的水壶差点摔咯，这场戏他可能真的演不下去了。
“不过枕头只有一个啊。”
“第一次做生意，业务不熟练，担待一下。”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宋商成功被噎住，只好悻悻道：“下次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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