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警号，刘养浩查过，是假冒的，省内公安系统根本没有这个人。
真狡猾啊。夏瑶无功而还后，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那份帐本上。可是等到她正式上班后，关于那个帐本跟代持股协议的新闻都没有做出来。小镇离阳川只需要两个小时左右的车程，老杨已经拿到包裹递上去好几天了。
11月2号，下午三点，夏瑶亲眼看着那个新闻被撤下。执行主编紧急召开编前会，重新规划了版面，会上对此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夏瑶想开口问一下。她知道这不是一个成熟的职场人该干的事，但是，她不是来混日子的。可刚说半句就被打断了，主编一副红红火火的样子，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交代完工作就闪人了。
散会时，同事们也只是在抱怨要重新印刷，排版这些，真是麻烦，又要加班了。
夏瑶想去找主编，被告知主编一散会就走了。
老杨现在负责阳川日报线上的日常管理，也就是公司微博，微信公众号，平台网站这些，他烦得要死，因为这完全不符合他干实事的作风。
真是怀念四季新闻，就在老杨思考是去是留的时候，一个选择题被人推到了他面前。
不能说好，不然他不会犹豫，不能说坏，不然他为什么犹豫。
老杨刚点燃烟，就听见有人敲门：“请进。”
夏瑶推门而入，把工作证从脖子上取下来，拍到老杨的办公桌上：“我觉得应该给你打声招呼。”
老杨显然知道那件事：“不至于吧。”
夏瑶没再说这个，只是关心道：“老杨，少抽点烟。”
“你真的要走？”
“留这有什么意思呢？”
“我一直觉得你不是个衝动的人。”老杨说着有些失望，“那个九姐被警方定义为自杀，春江花月几个负责人也被抓了，目前暂停营业，你还要要求些什么呢。”
“我要事实。”夏瑶看着窗外，“真相。”
“越王勾践知道吧。”老杨抱着双臂，“卧薪尝胆何尝不需要勇气，你选择离开捍卫你的价值观，又能威胁到谁？四季新闻被收购了，整个阳川新闻业此一家独大，你到哪里上班，能有这种影响力？而且，这是国企，要是采访政府、企业，能给你带来多少方便，你有没有想过？”老杨说着指指自己的脑袋，“好好想想吧，是要有骨气的离开，还是要隐忍着做更多的事，帮助更多的人，我可提醒你，别的地方，报导环境不一定比这好。”
夏瑶没说话。
“你是要追求真相，还是要帮助更多的人？”
“报导事实真相是我们的职责。”
老杨端起茶杯：“前提是你有资格报导。”
一股无力感顿时衝上夏瑶心头：“要是每次都这样。”
她敢自己报导，可是证据已经不在她手上了。
老杨喝口茶：“再有一次，我跟你一起走。”然后他拿起一份材料递给夏瑶，“回去研究研究，咱师徒俩一起做这个新闻。”
“这是？”
“跟春江花月一个德行，都是他们那些人。”
夏瑶不得不承认，最后一句话，让她动摇了。她一直平等的看待每个新闻，但是九姐、何为背后那些事，没完。
夏瑶不知道的是，老杨的选择题，也正是因为她这么一闹，才下定决心。
**
晚上，吃完晚饭后半小时左右，夏瑶端着一杯温水，一手捧着几颗胃药，走进卧室。
宋新词放下手里捧着的，不知从哪买的，不知什么买的一本□□读物——《爱的五种语言：创造完美的□□沟通》
她决定现学现用，仰着脸，眼睛弯出温暖到冒着傻气的笑意，语气也有那么点做作：“谢谢瑶姐，今天上班辛苦了，真是很棒呢。”
夏瑶：“……”显然有点受宠若惊。
点点头，配合道：“不辛苦，新词在家呆了一天，也很棒。”
宋新词歪歪头：“那瑶姐能不能奖励我一下呀？”然后她朝夏瑶伸出手，“我要抱抱。”
真是好单纯好不做作呢。
这孩子必须是故意的，什么□□读物，那都是藉口。
夏瑶眨眨无辜的眼睛：“那我们先把药吃了好不好啊。”
那就一起做作吧……
“哎呀，人家要先抱一下嘛。”宋新词抖了两下肩膀。
夏瑶看她的宋同学憋笑憋得那么辛苦，小模样真是可爱到不行。一颗心像是装在气球里，飘啊飘，飘到了蓝天白云上，挂出了一整个温暖的季节。鼓了一下腮帮子，将药和温水放到床头柜上，夏瑶拍拍手掌，红着脸：“来。”
显然宋同学还是要脸的，并不能心安理得的做到像个两岁小孩一样扑过去，然后她伸手拍掉夏瑶的手，颇有点嗔怪道：“拍手干嘛。”不然她就扑过去了。
她才是家里的顶樑柱，她才是她们的避风港好吗，所以不能给她瑶姐留下一个小屁孩形象，嗯，身影必须要伟岸起来。
宋新词想着，煞有介事地抬手，揉了揉夏瑶的脑袋：“真乖。”然后拍拍床沿，“坐。”
夏瑶听话地坐下来，宋新词就从后面抱着她，另一隻手端起床头柜的水杯：“来，喝口水。”
夏瑶：“……”典型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起身，“赶紧把药给我吃了。”
宋新词一手捂脸，表示委屈：“太苦。”当然也是装的，她并不怕吃药。
“不苦。”夏瑶仰头模拟了一下，“一口吞掉就好了。”
“骗人。”宋新词分开指fèng，露出眼睛，“我又不是没吃过。”
夏瑶气笑了：“那你今天就去睡客厅。”
宋新词放下手，简直难以置信：“你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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