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围着桌子追了几圈追不动了,铁青着一张脸,喘着粗气坐了下来。
育人不易,戎马倥偬了半辈子的老兵现在觉得教好一个孙子,比他当年跨过鸭绿江打洋鬼子的那场苦战还要力不从心。
他放下鸡毛掸子,抹了一把脸,揉了揉年轻时候就往左边歪斜的鼻樑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向孙子招手:“过来我瞧瞧。”
“瞧什么?”徐承渡警惕地一步步挪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还只敢坐一半屁股,随时准备着跳起来逃跑。
“小兔崽子。”徐少良抽了一巴掌他后脑勺,“当然是看看你咋受的伤。”
跑跳间,后背的伤口又撕裂开,渗出点点殷红血迹,把白色的背心染透了。徐少良越老,手就越抖,哆哆嗦嗦把背心掀起来。
凑近看了看,抬手又是一巴掌。
徐承渡捂着后脑勺,砸吧着嘴,有苦说不出。
“说,哪个王八羔子砸的酒瓶?!你刚刚说谁来着?什么蛋?”徐少良暴跳如雷,矍铄的老眼里爆出精光,撸起袖子就要往外冲,“信了他的邪,当我徐家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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