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然,她大概把我又当成萧夜阑了。不论怎样,这次怕是凶多吉少,可惜……正想着遗言,见她手握匕首,一步步走进。
“等等。”我突然开口。
她一愣,似乎经这一喊清醒了一些。
“你先听我说,”我小心翼翼地说道,“你是怎样抓到我的?”
她不语,手中仍紧紧攥着那把匕首。
“凭你自己的力量,不可能大庭广众的把我敲晕然后拖回来吧?那就是动用府上的人了?府上的兵士,是直接听从夫人的命令呢,还是听将军的?”
她眉头轻皱,似乎在考虑着我说的话。
“是将军的对不对?这种时局正乱的时候,夫人还不惜暴露目标,从大街上抓一个人回来,那些属下会不会觉得奇怪呢?如果觉得奇怪,会不会去向将军汇报呢?”
她眼神中已清明许多,脸色却阴沉下来,“你想说什么?”
“将军一旦追查起来,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夫人就这么确定,杀了我,将军会无动于衷?本来也没什么关係,虽然一直未能飞黄腾达起来,我活得也算够本了。死了的人可以无所顾忌,但是活着的却不能,你说是吗?”
她果然犹豫起来。如果独孤秋真的有那么在意我,这件事情她便做的太不明智了。我知道不可能,但是她却不知道,尤其在这种被妒意冲昏了头的时刻,或许还以为我就是萧夜阑。
“少废话,”她的声音却又冷下来,走到我面前,“即便饶你不死,也不能轻易放过你这个妖孽。我就不信,他能对着一张满是疤痕的脸起了兴致。”
我紧盯着那寒光凛冽的刀刃,想这张脸无论如何也到不了祸国殃民的程度,却顶着妖孽的罪状要被毁掉了。痛,妈的,这女人疯了。
第一下划在脸颊上,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却能感觉到血珠不住往外冒,正等着她划第二刀,突然斜下里闪出一个黑影,出手拂开将要碰到我的匕首。
“姐,你这是在做什么?”一声惊呼传来。
我抬头看去,那个黑衣明眸的女子,叫做小蝶是吧。
“你来做什么?”独孤夫人回身看她,语气中带了丝不悦,却是高高在上的姿态,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武功有所畏惧。
小蝶看着她,低声道,“去禀报的下属被我拦下来了,没让他见到将军。”
“哦?”她故作镇定,但声音终于带上了些微的慌乱。
“他若真死了,”小蝶指了指我,“将军可能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这个准备,你真的做好了吗?两败俱伤的结局,是你想要的吗?”
“我……”她退后一步,面如死灰。
我不想同情她,但是有些人实在说不上是可怜还是可恨。作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她无疑是可悲的,这却不是我应该关心的问题了。
“姐,不要铸成大错。”小蝶走进一步,想接过匕首。
可能是走得急了些,孤独夫人却又激动起来,尖利的嗓音迴响在屋里。“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说着,这一刀竟直衝着我咽喉而来。
小蝶不再迟疑,抽出剑来,急急砍下了那匕首。接着反手一掌,趁她躲闪的工夫挥出几剑,劈断束缚着我的枷锁。
“走。”她一手拽着我,飞快地往外衝去。
却听身后一声悽厉的叫喊,“小蝶,你好……”
走远了,她才了下来,略作喘息。
我喘了半晌,才能开口说话,“谢谢。”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将军好了。我是看他的面子……”她顿了顿,又道,“也当是还你上次的人情。”
“上次?”
“上次在范城军中,”她说话已恢復了以往的流利,“若不是你那一席话,我怕是也活不到现在了。”
才想起来,当时我是自身难保,不过最后争取一下罢了。难得她还记得。
“可是现在我不能放你走。萧国的大军已经开回来了,范城退出盟约,白清流的大军又在这边以逸待劳,将军也很难的。”她黯然说道。
又要当一次筹码么?我不禁冷笑,眼前这女子,该是喜欢着独孤的吧?只不过,谁是谁的筹码,她真的清楚么?
绝路
一路颠簸,我躲在马车里,一旁有小蝶紧紧盯着。可以看到她额前因为紧张而渗出的冷汗,厚重的帘子挡住了视线,隐约传来的厮杀声将战场的凝重压了过来。
感觉到她的手在抖,我微微侧身,因为利刃压在喉头而开不了口。
“什么人?”听到一声断喝,被迫停住马,显然有人迎了上来。
“是我。”小蝶镇定地回答,抬手撩起帘子。
“他是什么人?”窗外,那人指着我问道。
“这人对将军有用处,你在军中也待了很久,知道什么可以问什么不可以问吧。”小蝶冷冷地说。
“属下逾越了。”那人退开一步,协同车夫一起将马车隐在旁边的小树林里。阵前声音听得真切,独孤率领的萧国军队已呈现出落败的趋势。
“怎么会这样?” 小蝶低声嘆息,“这么快……”
那人黯然答道,“萧世子如今身为国主,打着围剿反贼的旗号,道义上已占了先。他们不仅借到白国的军队,又有沈家的介入,这一战,将军只怕无力回天了。”
“倒也未必。”小蝶抬头向前方看去,那边灰蒙蒙的天似乎有种不祥的预兆。她咬了咬牙,终于做出决定。“带这个人到阵前去。”
又见独孤秋,竟是在这种场合。他面色疲惫,似乎是很久没有好好歇息过了。但目光中却透着一股阴狠,却是和我认识的他一点也不像的。
他看到我是,不由怔了一怔。“怎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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