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哼」乐一声,神情透着不屑,「真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我爸妈为什么会相信你,明明你才是卑鄙的小人!」
尤离不怒反笑:「看来上次给你的忠告你又忘了?」她对着镜子不紧不慢的理了理头髮,说,「是不是脸颊又不疼了?」
尤离上次打她的那巴掌明明早就恢復,但今天江眠这脸上明显又是一个新的巴掌印,尤离奇怪,老爷子的葬礼上,江行长应该也不至于让她这副面貌出来见人。
但这事,除了尤离和江行长,还有谁敢打江眠?
一说到这事,江眠的反应就尤其激烈,把手中的衣服砸过去,指着她大喊:「你闭嘴!」
尤离侧身躲了一下,眼中寒意渐深,江眠砸过来的是一件黑色打底衣,看着像是新的。
尤离忍着怒气,立马上前对着她的手腕就是一拍,清亮的一声响,江眠指着她的那隻胳膊又垂了下来。
不知道江眠这莫名其妙又是要闹什么鬼,但尤离没空跟她纠缠,盯着她一边凸起的脸颊,声音漠然:「这是你爷爷的葬礼,你要是无所谓我也不介意再给你脸上添点料,但你最好想清楚,扰了老爷子的清净,有的是人收拾你!」
说完尤离往后退了退,明艷的双眸半眯着:「我倒想知道你这新伤又是拜谁所赐,这下手看起来比我上次还狠。」
「贱人!」
江眠咬着牙,扬手就要打过去,尤离轻轻鬆鬆的拦住她的手腕,桎梏的她不能动弹。
尤离凑近了她,清亮美丽的双眼和她那双来迴转动的眼珠子对视,「江记者,需要我提醒你吗?」
「别忘了,你把柄还在我手上。」
尤离鬆开她,有些嫌弃的走到洗手台洗手,一个一个手指,动作极慢:「我说了,你如果还不懂事,我倒是很乐意帮你懂事。」
抽了张纸巾,没管那人喘着气瞪着她的目光,尤离从地上的衣服旁路过,提醒:「衣服要是不穿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放在洗手间当脚垫实在浪费。」
江眠气的脸红脖子粗,半扎的头髮已经鬆散落下了不少,正要再破口大骂,眼角余光瞥到已经过来的人,立马像设计好的那样突然往地上一跪,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尤离,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
???
这他妈……
没等尤离问「你这唱的哪一出」,陆陆续续过来的一行人大脑瞬间明白。
她就说江眠居然有胆子挑战了,原来是挖好了陷阱等她入坑呢。
走廊尽头,以蓝奕为首的一行佣人和江眠的小跟班十来个人左右,除了蓝奕,其他人那气势汹汹的步伐一看就是设计好的。
「江眠,你怎么了,没事吧?」
有人上前把江眠扶起来,大声问道:「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这是你家,敢欺负了你的人一定不能轻易放过。」
尤离闭了闭眼,深觉头疼。
什么日子,这一个二个到底有没有谱?
蓝奕此时也上前走了几步,衣服上别着的胸花大概是因为太急,歪了几分。
她面露疑惑:「尤离,江眠,你们……」
「妈,」江眠立马扑进蓝奕的怀里,两眼落泪,这份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把自己营造成了个受害者。
「妈,你跟爸爸说让我反省,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想着有机会一定要跟尤离道歉,她衣服上被泼了酒水,我特地给她拿了件新衣服过来换,结果她却把我的衣服扔了,还说就应该在这厕所当脚垫,不止这样,我没辩解两句她又说还要再给我一巴掌,你看,」
江眠把肿起的脸颊暴在灯光下,哭着说:「妈,你和爸之前问我这是谁打的,我一直没敢告诉你们,怕你们不信又说我诬陷,但其实这就是尤离心存怨恨把我打成这样,她刚刚还说要再给我的脸色添点料。」
周围一圈人叫嚷的声音越来越大,
「怎么这么过分啊?」
「是艺人就这么了不起啊?」
「在人家的地盘上这么欺负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品德居然这么差,居然还是公众明星,真该曝光!」
这些话来来回回,蓝奕脸上已经变了,隐隐带了几分恼怒,严肃的样子让江眠不免有些心虚,但还是又立马补充了一句:
「我还说了,今天是爷爷的葬礼,你不要这么闹下去了,可她根本不听,我正求她放过我,你们就来了。」
「……」
尤离恍然大悟,难怪她就说江眠怎么这么肆无忌惮起来了,敢情是在这等她的。
知道今天日子特殊,抓准了尤离不会把上次视频的事放出来,因为一旦公布,搅了葬礼,不论是谁的错,所有人都会觉得是尤离不懂事,什么日子不好,非要在这个时候都不让江家安生。
逝者为大,如果尤离今天真不顾把视频交给江家,破坏了今天的活动,那是摆明了对江靖老爷子的不尊重。
欣赏了地上的那件揉成一团的黑衣服,再对上江眠高高凸起的脸颊,一切都清晰了。
找人泼了她酒水,再送衣服过来佯装善良,苦肉计再一使,新伤也成了尤离打的了,提前叫了人,时机成熟出现,老人葬礼藉口一用,尤离手上的把柄也变成了零筹码。
尤离这时没其他感受,只一个:
「江眠,看在你今天这么聪明的份上,我给你鼓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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