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页

“呃……曾经听母后说，父皇的心里一直都是只有柔妃的，他辗转半生想念着的也只有她一人。知道父皇为什么让你们住进石塔吗？因为……在父皇寝宫有一座鸽桑皇宫最高的阁楼——揽月楼，在阁楼的顶部就能看见有着较高高度的石塔。”南颜恪托腮一边挖出那些鲜为人知的记忆，一边细细讲诉着。

“原来……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在母亲病重的时候，他没有派御医给母亲诊病呢？要是有药……母亲也不会那么快就……还有，如果他真对我们留有情分，为什么任由我们生活在石塔受尽欺凌呢？”说起往事，种种辛酸苦难就涌上心头，让涅儿满心委屈。

“这不能怪父皇，之前柔妃为了保全刚出生的你的性命，所以曾允诺不再接受父皇的任何恩惠，宁愿在石塔自生自灭而终。”南颜恪垂下头，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沉郁，“其实……父皇也曾心软过，在你母亲去世之后，父皇就密令我暗中保护你，所以，我才在石塔认识你的。”

“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你是跟南颜谦他们一样无意中闯进梅林发现我的呢，原来你是特意来的。”细细回忆前尘旧事，现在才想起来，每一次南颜恪都在她最危险的时候现身相救，原来这些巧合都是受了鸽桑王之命的。

“唉，可是，为了保护你，让你鲛人的身份不至引起鸽桑的动乱，所以才不得已将你远嫁苍泷的，而且父皇还下令将那晚参与这件事的罪魁祸首都处置了。”

只是南颜谦是皇族长子，鸽桑国难在即，所以才没将他处置，但是，在鸽桑王的遗诏中，不是已经给了南颜谦最狠的惩罚了吗？毕竟，南颜谦一直争夺的就是皇上宝座。

疫病之篱（2）

看来，这里的事她管不了了，因为这里的所有事都与她不相关了。只是，在南颜恪走后，涅儿还是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都是憔悴着一张脸坐上回苍泷的马车的。

一路上，基本还算顺利，因为流民都被南颜恪派遣出来的精兵疏导得很好，所以他们在鸽桑境内的车程都很顺利。

只是在赶了几天路之后，在他们越接近鸽桑边境人竟变得越来越少，而且周围的环境都是静谧得有些森冷。

“言心，这儿怎么了？”涅儿挑开车帘，看见外面是遍地的荒芜，还在路边丢弃了很多的担架和破旧衣物，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屠杀一样，可是，鸽桑境内的战争应该还没有开始才对啊，再说，就算是战争，也不会是这样的啊。

“停！”

还没等言心回答，在前面的月影就疾呼了一声，高举起手让后面的车马都停了下来。

“咦……怎么了，月影？”涅儿把头伸出去问月影。

“娘娘，这儿不能过，前面有疫病，很严重的疫病！”

“疫病……战争引起的灾难什么时候才能够停息啊，这可是比饥荒还要严重百倍……”涅儿还没说完，就见玉蔷趴在车窗雕棂上直愣愣地望着外面满目苍夷的情景，眼底儘是悲恸之色。

“娘娘你看啊，连小小年纪的玉蔷都知道战争的残酷，你说那些掌权者怎么就老爱拿子民的生命去搏斗呢？难道平民的生命就是糙芥了吗？”筱茵起身将玉蔷拉回座位上，轻轻搂住她，无比疼爱。

“不是他们不懂，是因为高高在上的人都想自己的脚下膜拜的人更多，都想要那种唯我独尊的万圣之光。”涅儿挑帘走到车外，言心立即过来扶她下车。

筱茵也带着玉蔷紧跟其后下车，小声地在涅儿的耳边说：“唯我独尊，陛下也是吗？”筱茵问的是莫赫龙宿，他会不会也要参与到这场乱世之争中？

听见筱茵这么问，涅儿顿了顿脚步，然后又提起裙摆往前了两步，抬头看着开始变得阴郁的天角，良久才说：“不知道！”

事实上，她知道莫赫龙宿的霸主之心，只是她不想过问他的任何事情，她只想安安静静在他身边过完后半辈子就好了，她只是想简单地活着而已，她不是救世主，不是吗？

所以，她宁愿闭闭目塞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疫病之篱（3）

“娘娘，快回车里去，不要到外面来，否则会染上疫病的！”月影远远地呼唤一声，抬手示意言心将涅儿扶回车里。

“呃……”涅儿刚想说话，却听见极有节奏的马蹄声越来越接近，在场的人都转头看向路口的方向，麒麟军们也都一个个地提高了警惕，等待着那些人的到来。

路口的空气慢慢变得躁动，透过漏过厚厚云层的丝丝柔光，可以看见尘土飞扬在阳光中，逐渐变得斑驳。

当飞驰的骏马转过路口拐角，当大家看清来人的时候，都将手中的武器插回了屑内。

“是鸽桑的侍卫。”言心说。

“公主殿下，陛下请您返回鸽桑皇宫。”来报信的侍卫单膝跪下，传达着南颜恪的命令。

“恪哥哥！”涅儿望望来时的路，又望望那条布满肃杀之气的归路，现在她实在想回到莫赫龙宿的身边，就算前面是疫病染透的大地，她也想踏过去。

再说，她还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那些深陷地狱的人们呢，就算自己的力量微乎其微，但是她还是想往前走，她不想自己的心有遗憾。

“不，公主殿下，您不能往前走了，据报，边地生了很严重的疫病，这种病会传染很快的，公主要是坚持过边地回苍泷的话，会不小心染上疫病的，这样我怎么跟陛下交代啊。”鸽桑侍卫见涅儿抬脚要往前走，慌张着劝着。

筱茵听得侍卫这么说，再看麒麟军紧张的表情，知道疫病是能够轻易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