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才甩开了莫德尔,你就没有一点感动吗?”赛蒙凑过来说话。
“他还没被调走吗?”我还以为莫德尔已经被弄走了。
“还差一点,哪有那么快。”赛蒙靠在了沙发上。
沙发已经用了很久,常坐的位置有明显的下陷,坐上去能感到海绵的柔软。
旁边各摆了一个桌子,应该是放果盘的,桌布上的穗子有些参差不齐。
我往外看去,舞台上还拉着厚厚的帷幕,下方的散客区人头攒动,嘈杂的声音迴荡在剧院里。
我看了看旁边的包厢,恰好与一位女士目光相交,为了避免尴尬,我略略点头,然后收回了目光。
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有侍者敲门来推销果盘,我愉快地选了小号的,赛蒙眨着眼看我痛快地翻开钱包付钱。
于是桌上多了一盘用彩色玻璃盘乘放的切好的水果。
“你在看什么?”我一边把草莓塞进嘴里一边问赛蒙。
明明是他邀请我来剧院,却像是我带着他一样。
“我有点,嗯,不习惯。”赛蒙态度诚恳。
我轻鬆地应了一句:“毕竟你的身份高高在上。”
“我不是不能接受,只是突然觉得我的责任并似乎更重了一点。”
我转过头去看他,“天吶,你总不能拯救每一个人,一个人能做的事情是有限的。”
“我可能的确有点过于理想主义了,”赛蒙笑笑,转而问道,“我倒是觉得你很自在,你之前到过这种剧院吗?”
我指了指那边的帷幕,“那个后面有很多滑轮,我以前负责摇那个。”
赛蒙明显还想问什么,但是象征着开场的钟声响了,场内逐渐安静下来。
帷幕渐次拉开,布景有点简陋,是一个阳台,穿着丝绸晨衣的棕发女人缓缓转过头来,开始唱歌。
我一边吃水果一边趴在包厢边栏看表演,直到金髮的爱神批着金灿灿的绚丽外袍登场时,我右臂猛地一沉,我才意识到我刚刚把赛蒙抛到脑后去了。
现在赛蒙挽着我的手臂紧紧靠在我身边。
爱神丢弃了她的外袍,露出金色的低胸短裙,场下响起了欢呼声。
我借着嘈杂的背景音压低了声音问赛蒙:“你激动什么?”
赛蒙凑过来,我吓得连忙往旁边挪身子好和他拉开距离。
也许是我的动作看上去太傻,赛蒙哈哈笑了起来,我瞪了他一眼。
要不是他总想方设法占我便宜,我怎么会这么神经紧张。
“你比她要美丽多了。”赛蒙面不改色地说。
他总能把漂亮话说得像陈述事实一样。
“爱莉安娜比我要漂亮多了,更何况她还有一副百灵鸟一样的好嗓子。”我把目光重新投向舞台。
我没有说出后半句。
恐怕要几百个金币才能买到她的一个晚上。
在舞台上扮演淑女的不过都是些□□罢了,这些事情我再清楚不过了,我注意到我又在摸我的手腕。
舞台上的众神聚了又散,爱神终于拿到了她想要的金苹果。
“艾伦找到了一条线索,和那个女演员有关。”赛蒙突然说。
线索,我想到了近来的传闻,看来赛蒙十有八九是真要去负责炼金术士復仇案了。也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至于要找一个爱莉安娜问线索,我不觉得奇怪,这种女人能凭一己之力结识多半个上流社会的贵族,消息网更是深不可测。
“那我们中场的时候去后台吧。”我知道该如何拿到进入后台的机会,这可不是靠硬闯或者盲目砸钱就能实现的目标。
赛蒙笑着说:“你对剧院太熟悉了……”
我知道他要问什么,所以我打断了他的话。
“你知道珍妮斯吗?”
“她是二十多年前最受追捧的□□,在彩虹剧院的一场演出中一炮而红,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人数以万计,甚至得到过德约科王子的追求。当时有一首歌专门写她,怎么唱来着——”
“珍妮斯珍妮斯,艾达丝的女神。”
“但是艾达丝从不缺女神,现在谁还记得她呢——甚至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她那时候身上没有一分钱。”
我侧过头去看赛蒙。
“她是我母亲。”
“别这么看着我,”我摆摆手,“我和她没什么感情,我甚至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我觉得她也不知道,所以我是随母姓的。”
我摸着我的手腕。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感情吗?
我也说不清楚。
但是她当时那么努力地带着我试图逃离黑街的掌控,然后把她最后的手镯戴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很想留下那个银手镯,可是我没有一丁点财路,最后还是把它卖掉了。
后来我机缘巧合下遇到了马卡尔老师,我求了很久才成为他的学生,我那么努力地学习知识,也许只是为了离我的童年更远一点。
我看着我光秃秃的左手腕,我早就不记得当初那个手镯是什么样子了,但是我总觉得,我的手上应该有个银手镯。
我身体一摆,就被赛蒙拉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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