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树枝时,鹿冰酝不小心碰到了雪,瑟缩了一下。
他的手特别冷,楼星环感觉到了,动了动肩膀,让鹿冰酝的手滑落到他颈窝里。
鹿冰酝是暖了,他自己却被冰得一抖。
鹿冰酝要抽出来,他还劝阻道:「别冷着了。」
「多事。」鹿冰酝确实冷着了,又贪恋着那一点温度,悄悄摸了一下才抽出手,「又管起你小爹来了。」
楼星环脚下一软,差点儿一个踉跄,耳廓爆红。他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好半晌才缓过来。
幸而这大冷天的耳朵被冻红也是常有的。鹿冰酝也没注意,看了看前面的岔路口:「接下来怎么走?」
「左边。」楼星环转了个弯,将渐渐往下滑的鹿冰酝往上颠了一下,「小爹,你喜欢我叫你小爹?」
「是吧,我看着你长大的。「鹿冰酝在他背上,比划了下,「从豆丁大,长到这么高,这么大。比我高,比我大。」
「可是我不想叫你小爹了。」楼星环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抿了抿。
「叫什么我都无所谓啊。叫我哥我也喜欢,小弟弟。」
楼星环的脸忽然红了一下,鹿冰酝没看到,他有些困,趴在小弟弟肩头昏昏欲睡。
他想着还有话要问,打起精神,道:「之前鹿青酩和你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值得说的,不过一些争端。」楼星环淡道。
「那么多少次危机,你都没和我说过。」鹿冰酝说。
他知道鹿青酩的性格,偏激又固执,草菅人命,不达目的不罢休。他早该想到的,楼星环和他这么亲近,鹿青酩迟早会将他视为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
可谁叫这小孩闷声不吭的。
「以后和我说啊,虽然我不在王府,不是你小爹了,可我还是可以替你摆平……」
说着说着,不久,他的声音就低了下去。
楼星环侧了侧头,鹿冰酝呼吸浅浅,柔软的脸颊贴在他肩膀上,像一团棉花,洁白光滑。
他轻轻笑了笑。
无人来访的郊外,雪白无暇,万籁俱寂。
他说:「小爹,我只愿你平安喜乐。」
楼星环走得太稳当了,步子迈得大,又四平八稳,颠簸得极有规律,以至于鹿冰酝做了梦,是个挺好的梦。
他梦见了那个桃子很好吃的庄子。
温泉氤氲,他置身于温暖的水流中,很舒服,鼻尖还萦绕着水果的香气,他一看,是色泽饱满的水蜜桃,芳香诱人。被热气熏得口干舌燥,鹿冰酝凑过去,张开嘴巴咬了一口。
本以为是汁多味美的清脆口感,谁知一口下去,差点儿没蹦坏他的牙齿。
「唔!」
「嘶——」硬硬的水蜜桃似乎叫了一声,又闷又隐忍。
鹿冰酝睁开眼。
楼星环肩膀上的衣服有个牙印,湿漉漉的。
走了许久,他丝毫不见喘,只是脸颊有些红,听到动静了,回头看他:「云哥,你把我咬疼了。」
「对不住啊。」鹿冰酝用袖子擦了擦他的衣服。
楼星环「嗯」了一声:「没关係。」
他停下了脚步。
映入眼帘的,是眼熟的山庄,气势恢宏,奢靡而有古韵。门前栽种了桃花,在雪压下含苞待放。
和鹿冰酝梦中的一模一样。
只是匾额与一年半前不同,上面的
庄子一直都人看守。门口的几个仆人看到他们,连忙迎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想要接住鹿冰酝:「三少爷您来了,怎么衣服都湿了,奴才马上命人去给您准备好衣裳……」
楼星环没说话,轻轻拍了拍鹿冰酝,柔声道:「云哥,下来吗?」
鹿冰酝跳了下来。
仆人看到他的脸,明显愣了一下。
楼星环皱起眉头。
仆人打了个冷战,意识到楼星环不悦了,连忙跪下请罪,瑟瑟发抖:「奴才冒犯……」
鹿冰酝摇头:「进去再说。」
楼星环点头:「好。」
他带着鹿冰酝进去,到了一间房,停下,将丫鬟手中的衣服交给他,屏退一行人:「你先换衣服,别着凉。」
「你也是。」
楼星环应了声。
暖炉升起,银丝炭烧得红旺。将湿冷的衣服都换掉后,鹿冰酝鬆了口气。
房间干净整洁,似乎是他以前住过的,摆设有点眼熟。
「叩叩」,门被敲响。
鹿冰酝披着鬆软的锦被,坐在榻上:「进来。」
楼星环一进来,就看到他缩成一团,懒散地靠在榻边,像极了漂亮惹人怜爱的白猫,皮肌骨莹润,肤白白的,房间里仿佛升起了一轮皎洁的小月亮。
他的心顿时就软得不得了。
「干什么?」鹿冰酝问道。
楼星环端着盆水,热气袅袅,袖子撸起,小手臂上的肌肉隐隐若现。
走到他面前,楼星环放下木盆:「我来给你洗脚。」
「?」
鹿冰酝一头雾水,将两隻脚往被窝里藏得更深:「你有病?」
然而楼星环闻言,竟有些惊讶地看向他:「可是你以前都有让我给你睡前洗脚的啊,小爹?」
鹿冰酝卡壳了好一会儿:「是——是吗?」
他努力回想以前在庆王府时对楼星环做了什么。
哦是的,他真的有叫楼星环给他洗过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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