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星初脸色刷的煞白!
他嗫嚅道:「三弟,话不是这样说的。」
楼星环还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这么不好招惹的一面,让鹿冰酝都小小惊讶了一番。
「诸位百忙之中前来,这番情义,我都替父亲和小爹记着。」楼星环不看他们,沉声道,扫了一眼掌事,「时辰不早了。」
掌事一个激灵,忙高声道:「吉时已到,起棺!」
不知是哪儿传来的哀乐,丝丝缕缕,如寒风吹入王户。
下人哭得更大声,仿佛在做最后的道别。
四两拨千斤,果真好本事。林公子神情阴翳,快要气笑了,但这时候所有人都在哀悼,他确实插不上话。
轿夫抬起沉沉的楠木灵棺,穿着素衣的送行人就跟在灵棺后面。
按照规矩,未亡人应戴着白头花白纱布随行,梅姨娘她们就是。
到了大门,楼星环却对鹿冰酝道:「小爹,你要去吗?」
「去啊。」
「坐轿子吧。」
鹿冰酝一看,门口处就停着一辆轿子。
他掩唇:「这样不好吧?」
楼星环:「那小爹留下来好好歇息。」
他看了看鹿冰酝眼下的淡青,薄唇紧抿:「回房去睡会儿。」
能不走路,娇贵的鹿少爷求之不得。
鹿冰酝麻溜地坐进了轿子。
众人只当没看见。
一抹洁白的髮带尾端从楼星环眼前飘过。微不可见地,少年笑了下。
林公子看到了,正要发难,却见楼玥桥往他这儿看了一眼,意思很明显,让他别多话。
他想着还得楼玥桥帮忙,就忍下了,忿忿想道,就让你得意这一会儿!
一国王爷下葬,是要葬在皇家陵墓的。
一路上,百姓们纷纷避让。快到陵墓时,一道柔弱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内。
「那是……」
「是庆王府的侧王妃!她怎么出现在这儿?」
队伍不得已停下。
仪仗一停下,侧王妃就扑了上来,抱着灵棺大哭:「王爷你死得好惨啊!恻恻都未来得及见你一面!」
管家上前拉住她,却怎么也拉不开,无奈道:「侧王妃,你这是何苦?」
侧王妃穿了丧服,满脸泪水,声嘶力竭道:「我何苦?如果不是王妃和这个庶子逼迫我们母子分离,我又何苦!」
闹是有用的,特别是对于妇人来说。
大庭广众之下,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若不是被逼得狠了,一个女人,怎么敢抛头露面出来闹事?」
楼星环骑在马上,眉目冷漠。
第17章 甜牛乳糖
宽阔的街道上,一支浩荡如白龙的送葬队伍停着,纯色旗幡印着「庆」一大字,在风中飘扬。
轿撵慢吞吞摇晃,鹿冰酝在里面快要睡过去了,忽然轿子静止,外面传来侧王妃的哭喊和人们的议论。
「不会真的是庆王妃和楼三少爷对他们做了什么吧?」
「对啊,你想,虽然她不算正妻,但好歹一个侧王妃,又是伯爵府的小姐,如果没有王妃逼她,谁会离开夫家回娘家好几年啊,况且她还有一个儿子呢!」
「不对,当初是侧王妃犯了七出之条,惹怒了王爷,王爷才将她送回伯爵府的。还有人说本来王爷是要送休书过去,可是被王妃阻止了……」
「奇了,照你这么说,这庆王妃还挺大度啊……」
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扰人清梦。
鹿冰酝在心里啧了一声,微微皱起眉。
「都是男人,肚里能撑船嘛!而且人王妃是不是自愿进王府的都不一定,不是有传言说,他从未与庆王同过房吗哈哈哈……」
一小拨衣衫金闪的公子哥远远围在一个角落,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
「我看他确实不是乐意嫁给庆王的。你看,夫君死了,做王妃正妻的都不来,不是襄王有梦神女无情是什么?」
「我刚看轿子里有个人呢!不知道是不是鹿公子?」
「人家都封侯了,是鹿小侯爷了!」
他们离队伍有点距离,说话声不大:「你这样恭维,可他有搭理过你吗!我看他就是心高气傲,欠男人收拾!」
「我见过他,长相那般好看,庆王居然忍得住?不知道他今日死夫君,会不会一身孝,嘿嘿。若是我来,定要让他……」
一道目光忽然射向角落。
众公子哥的话音戛然而止!
黑色骏马上,少年面容冷冽,正望向这边,眼神锐利如刀,阴沉隐晦,仿佛平静的海面,暗潮汹涌,让人悚然。
他们被盯得背脊发汗。
直到那侧王妃再次闹起来,少年才移开目光。
明明离得这么远,他们能笃定他不可能听见。可儘管如此,看到他有如实质的眼神,他们依然忍不住心虚恐惧起来。
太可怕了。
庆王三庶子那样子,看起来像是要杀人。
他们面面相觑着,瞧见对方额上的虚汗,脸色铁青,不敢再多言。
侧王妃见楼星环不说话,还有心思看别人,眼里闪过一丝怨毒,忽然又放声大哭:「王爷!你怎么就这样抛下我们母子!妾身这就随你而去!」
她猛地撞向棺材。
管家和楼星初脸色骤变,纷纷上前拉住她。
楼星初抱住她:「母亲,母亲你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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