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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天浑浑噩噩的接受检查和输液，吃了睡，睡了吃，谁也不搭理。

傅亦城每天清晨都去马场骑马，晚上在客厅角落喝茶看书。马儿的蹄声和夜晚客厅书页轻动的声音构成了姚瑶脑海之中，白天和黑夜各自的标识。

等姚瑶再次恢復了视力，柳彦白告诉父母，保守来看，只要神经瘤不能根除，任何长距离的旅途，或者异乡定居都是不切实际的。

直到这两年姚瑶的病情略有稳定，她可以偶尔在医护团队的左簇右拥下旅行，却永远的错失了米兰设计院的招生计划。

从昆特想到了傅亦城，姚瑶的思绪越飘越远，差点把正事给忘了个干干净净。

崔莉把姚瑶心不在焉的工作状态尽收眼底，脸上的不满越来越明显。

午休之前，秘书室里几个女人准备相约去楼下的公司餐厅用餐，崔莉丢了一迭文件过来，布置了姚瑶入职后的第一件工作。

“姚氏这几年人员变动频繁，特别是总集团各个部门的副部以上的职员。这里是一份很详细的员工信息，我们需要重新整理这个季度的企业通讯录，你下午两点之前给我。”

姚瑶嘴里的笔掉在了桌上，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时间和那一迭厚厚的人事备忘录，有些不满：“既然是下午两点就要的工作，为什么十二点才放到我面前来。”

姚瑶顿了顿，看着崔莉身后几个要和她一起离开去吃午饭的人：“如果真的这么急着要，那好，你留两个人下来和我一起做。”

崔莉像是被气笑了，索性站住了脚步：“你是秘书长还是我？一个新来的，一上午除了发呆什么都没做居然还挑三拣四？可笑。”

很不客气的说完这些，崔莉转身就带着几个人离开。姚瑶鼓了鼓嘴，刚刚被傅亦城气，现在又被个小秘书长欺负，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跑到这里来自取其辱，自找不痛快。

反正下午的活动去不成了，自己也不是真的饿，做就做吧。

姚瑶刚刚把本子摊开来，彩虹屁就出现了。

听声音是吃饱了，它毫不顾忌形象和影响的打了个饱嗝：“呀，今天的寿司真的好吃啊~主人你吃饭了嘛？”

姚瑶敲了敲了桌子，扫视了一圈空荡荡的秘书室，没好气：“你瞎了，不长眼啊？”

“咦？现在不走白富美路子，是在艹勤奋工作的人设了咩？”

姚瑶扶额，肚子很不争气的叽里咕噜：“你有什么东西要交待赶紧交待。”

“好哒！攻略在今晚上开始哦！主人这是客户的资料！”

啪，一迭简历在姚瑶的大脑中展开。她一阵头大。果然是傅亦城的秘书，连简历的风格和排班都高度蜜汁温和季天给自己杜撰的那份。

崔莉，26 岁，国内 TOP3 大学金融专业本科毕业后金融姚氏集团工作。三年内连升两级，现在任傅亦城秘书室的秘书长，负责打点集团上下所有日程事务管理，工作能力突出。

……

连续看了几页，都是崔莉过去的各种获奖经验，从奖学金到社团活动到实习经验，没有一项有明显的短板。

姚瑶想起自己把重写的简历递过去时，崔莉脸上那个不敢置信的表情。

啧啧，看看人家的简历，再看看自己那份，确实有点……

“喂，彩虹屁，这是你给她整理的资料么？”

“对鸭。”这理所当然还沾沾自喜的小口气。

“呵，这女的这么秀，简历就是一份活生生的彩虹屁，还要我做什么？”

“呀，主人不要心急嘛！你翻到最后!”

姚瑶心烦意乱，满脑子都是两点前截止的任务，在脑子里哗哗哗的翻着崔莉的简历，看清楚上面写的东西时，目瞪口呆。

那是两份病理诊断报告。

一份来自内分泌科，长长的术语最后是一句简短的总结：甲状腺高功能腺瘤，另外一份来自精神科，躁郁症。

靠！第三个客户就是个精神病，这是什么高难度操作！

第20章 仇家

阿奔和常黎就算了。一个生计所迫亚历山大的养家男人，一个从巅峰跌落无人问津爱情失意的前网红，怎么着都是负·面情绪值在正常阙值之内的人。

这个看起来表面风光靓丽，做事雷厉风行，工作能力已经秒杀不少同龄人的崔莉居然是个躁郁症患者。

而且就凭藉早晨三番两次对自己刁难，姚瑶没有一丁点对着她拍马屁的欲望。

姚瑶头疼的撑着桌角，怨念的说道：“我感觉离你直接把重度精神病塞我这里已经不远了。”

阿屁“哈哈哈哈怎么会怎么会”的干笑了两声，立刻正声：“主人，阿屁又要忍不住的教育你了吶。我们服务行业是不可以挑客户的，攻略越难的对象越可以彰显主人的能力，获得的回报也越大哦。”

姚瑶想起早晨车子里偷偷看自己的那一面小镜子，那块不再让人噁心的黑斑，想到了遥远那段黑色绝望失明的日子，她闭了闭眼，认命而疲惫的说道：“好的，我接受挑战。”

“什么挑战。”

姚瑶猛地张开眼，傅亦城的身影遮住了身后玻璃反射的光，投影在自己的脸上。

糟糕，自己刚刚又串台了？……姚瑶懊恼的咬住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