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一直平静无波,她以为没事了。
然而这会儿罐中两颗豆子,代表昨夜,有人两次进入了这扇屋门。
小橘子她是千叮万嘱,不请勿入,故而来人绝不可能是橘子。
掰指头算算,十日已过,晋云山的山道该当已然紧急修缮停当,昨天听纪方也说,二爷天一亮就要动身的。想想都觉得快活,瘟神不在家的日子,便是万事顺意的好日子。
纪大人这都要出发了,到底乌纱要紧,应该也不至于閒到这个地步。
唐糖宁可相信是她的机关出了故障,她决定修一修,先出手推了把门。
然而里头的门闩未曾插上,门却纹丝不动。
唐糖脑门沁汗,加重力道又推一把……然而这门,仿佛真是从外头闩上的。
唐糖不禁慌了神,奋力向外……一撞。
门是虚闩着的,并不经撞,一撞即开,一开……她便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神清气爽揽着一头撞进怀间的小媳妇,就如同揽了一个枕头,还顺势将她一头黑毛捋了捋,大约是嫌扎手,眉头略微一皱:“唐小姐早。”
这才将她一把提进了屋。
唐糖何曾与纪理这般亲近,还被他捋乱了头髮,难免尴尬,又被他一提一放,差点站不住一头栽倒屋中。
她不理他,径自跑进内室梳头,纪二随后竟是跟了来,唐糖只得速速将头髮整理妥当,余悸尚存,只敢气呼呼回头瞪他。
“哼,唐小姐这是天不亮就打算出门,还是方从外头归府?”
唐糖暗思忖,纪二若是早早守在门边,必是暗处目睹了她翻窗一幕,再怎抵赖,他也不会置信。
索性理直气壮道破:“大人夜入我的屋子两次,不知又有什么贵干?”
“唐小姐从何而知?”
“我自然有法子知道。”
“哼,唐小姐不要忘了,这也是我的屋子。”
唐糖撇撇唇,十分不齿:“……小家子气。”
“哼,夜来寻你,本是有几句临别的话想说。”
唐糖不耐道:“现在也可以说,说罢。”
“你这样早起,莫不是想着为夫今当远离,心下不舍,想去送行?”
纪二冷言冷语惯了,这样子无耻,唐糖真是头回得见。
她不明他话中用意,想着早早将他打发走方是正途,随口应和:“啊……对!好歹是一个屋檐下住着,如今大人这一别少说半载,孰能无情……”
唐糖话只说了一半,后半句本想催他上马,大不了送瘟神出府门,也算是全了礼数。
孰知纪理不知何时关上了门,唐糖发现时,一隻手已然被他轻轻执起:“当真?”
作者有话要说:纪二V:甜蜜蜜~
大纲菌V:呵呵,你行吗?
第16章 铁扣子
纪理攥得紧,唐糖拼了命抽不脱。
“手为何这般凉?”
唐糖奋力夺:“你别管。”
怎奈她是怎么都夺不过纪二的,更要命的是,唐糖还发现自己正巧被他囚于一个无可脱身的角落。
“糖糖,跟我去遂州。”
冻冰的声音会说出这种话来,唐糖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你再说一遍?”
“即刻就走,不必收拾东西,到了遂州现买。”
唐糖真急了:“说不带我去的也是你……你怎么好说话不算!”
“哼,往日不识情滋味,说出的鲁莽话,难道打算怨我一世不成?”
娘诶,两片只会说刻薄话的嘴,情滋味……要么见鬼了。
“我说你这个人……何故突然间鬼话连篇!这么拖着你倒是不怕脏了手,但你再不鬆开,我可要唤人了。”
“你打算如何唤?说二爷在屋里疼自己的心肝宝贝?”
唐糖冷汗频出:“疯了罢。”
纪理分毫不肯撒手:“想到那别后相思,确然快疯了。”
听他每一字皆冷硬如石头,说的人只怕离疯还早,听的人倒是要被逼疯的。
唐糖实在不明白事态怎么会突然发展到这一步的,手被攥得生疼,她咬咬牙:“纪二,你……今日还有多少鬼话,不如亮出来一次说个尽兴,你好早早上路!”
“哼,明知我不善言辞,不若你自己听……”
“听什么?”
唐糖正诧异,却被他将身子一揽……脑袋好死不死正好撞在了他的胸口。
她试图撞开他,脑袋却被纪二死死按住了,右耳朵密密贴紧那个胸膛:“……糖糖你别动。身子如何也这样凉?”
简直难以置信,这人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冷的,然而他这胸腔里的心跳声,竟是怦怦如擂!
唐糖真有些怕了,闷闷哀告:“我不冷……求大人让我透口气。”
“别动。”
身子被他紧紧箍着,耳朵被迫贴得严丝合缝,怦怦怦……那动静声许久不曾平復。
“你可明白了?”
这事没法明白,但是唐糖着实是怕了:“我……你……我看您莫不是得了什么心疾?大人平日里可有失眠、盗汗、眩晕、多梦……的症状?您先鬆开手,呃……此症我略通一二,可试着给您诊一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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