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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页

我有多久没想起林儿了?

有时想起来林儿就像刚做了一个梦,模糊的不真实。

欣雪抹去了林儿在过的所有的痕迹。

只有当我拿出那包干花时才能坚定林儿确实出现过,只有看到那些不成章的文字时才能感受到林儿确实陪我走过了生命中最美好的日子。

我初次出征,掌正红旗。对于战功我并不敢想,林儿听到这个消息时冲天翻的大白眼我还记得……

虽然我有自知之明,但也不至于那么没用吧?

我当时以为林儿看不起我,但她却在临走前说我是大清未来的皇帝……我不敢相信……

我以为她在胡说。

林儿天生怕死,见事就躲,平时我给她说些心里最深处的想法时,总是把她吓得颤颤惊惊,我知道她怕我今后不信任她时杀她灭口,每到这时我就很气愤——她居然都不愿意相信我是绝对不忍心伤她性命的!

虽是如此,胆小怕事的林儿却还是能对我的一个忧心的眼神作出理解与安慰,对我对朝廷政事的反应作出回应。

于是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当我遇到不愿面对的事时就把头枕在林儿的胸膛上,把头埋进她的怀里。

但当她离我而去再也不能作我的避风港时,我知道我独自面对的时候到了。

未来的路怎么走,林儿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我是大清未来的皇帝!

这句话一直在我记忆的深处掩埋着,直到我对太子越来越失望却不得不依局势上摺子推举他,直到我了解八弟在一呼白应的表面下做了多少年的努力时,林儿说过的那句话不由地浮出水面,在我的脑海中晃个不停,自然地就像是我自己的意愿,发自我内心的意愿。

当我有了这个念头时只有十三弟激动地拍着我的肩膀,说他认为早该如此。那一刻我沉静多年的心再次沸腾,那一刻我知道我不再孤单了。

十三的额娘曾经是皇阿玛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宠妃,如果不是过早去世,十三一定会成为皇阿玛跟前最活跃的皇子。

但十三不是。

打小就没有多少人去看他,没有多少人关心他。

皇阿玛也没有对他投注应有的关注。

皇额娘与敏贵妃交情我了解。

我只是按照皇阿娘的遗愿对他多加照顾,其实也不算什么,只是经常去看看他,见他孤独就干脆把他带在身边。

只因如此,十三弟就对我掏心掏肺。这让我意外,更让我心暖。

从那以后我就认定十三是我的好兄弟,是林儿口中那种可以两肋插刀的好朋友。

我们开始共进退。

几乎所有的人都不明白我与十三一冰一火的性子是怎样走到一起的。

但是林儿一定不会奇怪的,因为在十三出生的那一年她就说了我跟十三将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夺嫡。

林儿在我耳边随意地说起这个“大逆不道”的词彙时深知她个性的我只是一笑了之。但当我真正从心里认同并正视这个词彙时我才发觉这两个字已经在我的心中生根发芽。

参与夺嫡仿佛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因为时间、地点、人物、时间都对了,所以它也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但儘管心意已定,我还是以我的风格隐忍着伺机而动,不象八弟那么锋芒毕露更不象大哥那样自作多情。

很久很久以前,在佟皇后还活着的时候她就告诉我,作为一个皇子能得到什么样的身份只于一个因素有关——那就是皇阿玛这个一国之君的宠爱。

那时我还是个连皇阿玛多看我一眼就会激动不已的孩子,皇额娘只是笑着告诉我,她想给我的并不仅仅是这些。

皇额娘让我亲近十三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那时的皇阿玛对敏贵妃宠进了骨子里,敏贵妃去世后皇阿玛对十三的疼爱加进了一丝愧疚。

如果不是那次塞外之旅皇阿玛执意要带病中的敏贵妃同行,十三也不会这么早就没了娘。

可皇额娘也有失算的一天,皇阿玛很快就淡忘了敏贵妃,淡忘了十三。

但我还是会时不时地去看十三,太子曾笑我自己的亲弟弟不疼反而疼爱一个失宠的阿哥。有时我会思考我喜欢十三的原因,但想来想去脑子里最后剩下的只有十三那天真无邪又带着爽朗的大笑,坚韧不拔的性格,一脸豪放的表情。

我的付出果然没错,十三成为了我夺嫡斗争中最有力的助手。他虽莽撞但我的话还是会听的,我了解他,所以当他挡在十四面前准备挨下皇阿玛因气愤而刺出的一刀时我并没有太过惊讶。

十三向来只按照自己的道德观做事,所以当太子復位时,十四因为不服而口出狂言跟尊敬兄长的十三打起来时我没有吃惊,当皇阿玛恼羞成怒要拔刀杀了十四却被十三拦开时我也没有吃惊。

但五弟抱着皇阿玛的双腿苦苦哀求皇阿玛饶过十四弟时我感到的不仅仅是吃惊,还有惧怕。

五弟向来与世无争,现在怎么……难道他已投想八弟那边?

可是后来五弟的说辞却更让我吃惊——

“十四弟幼时,一个叫林儿的婢女出宫前拖我好好照顾十四,我曾当着九弟立誓答应。今日十四弟有性命之忧,我怎能不管?”

我只是以一个兄长的身份答谢五弟,可万没想到五弟竟是如此回答我……当年我娶欣雪让五弟甚至是宜妃、九弟(虽然不知道九弟干吗生气我娶欣雪)都对我有了心结,我也因此儘量迴避他们,但如今在五弟嘴里了解到林儿的过往,我竟有突如其来的心酸——

林儿,我已经失踪十多年的林儿,原来你还有我不知道的一面,原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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