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重乔醉酒后专喜欢拉着别人灌鸡汤,凭这一招打遍醉鬼无敌手,万万想不到今天也成了被灌鸡汤的对象。
他被葛方御摁在小板凳上,生无可恋地听葛方御啰嗦。
燕清波补完妆出来碰见这两个,一个非要拽着说话,一个耷拉着脑袋的不想听。燕清波噗嗤一声笑出来——葛方御她是知道的,也是圈内一线男星,特别爱操心晚辈,好心多得没处放。现在估计是硬要给池重乔做心理安慰。
池重乔见她出来,连忙递出求救的眼神。
燕清波走过去,「小葛干嘛呢?你别把重乔衣服拽皱了,待会儿付导看到要骂你。」
想起付景慎骂人的厉害,葛方御头皮一炸,打了个哆嗦,赶紧鬆手。
池重乔赶紧走两步脱离葛方御的魔爪:「就是!」
他拍拍衣服,走到了搭建好的场景前。
等这一场的演员到齐,付景慎抽完了一支烟,也晃悠着坐回了他的导演宝座,等着几个演员就位。
葛方御忧心忡忡,坐在池重乔的小马扎上念叨:「老付我跟你说,重乔是新人,你对他不能那么严格,要宽鬆一点,他待会儿要是哪儿演得不好,你得好好跟人说,别凶。现在的小孩儿都可玻璃心了……」
付景慎被他叨叨得头疼:「我真想弄死你。」还不如换池重乔坐他后面呢,起码人家不吭声。
葛方御不服气。
付景慎指着他:「打个赌吧。就赌这场重乔跟清波能不能一条过。」
葛方御:「赌就赌,我赌不行。你这回输定了,这场戏后半段不好演,你标准不往下降就等着NG吧。」
付景慎:「我赌行,」他扬声道:「各机组就位——Action!」
池重乔这一场是警/察上门问询的戏份,总体来说比较平缓,方便演员进入状态。但就像葛方御说的那样,这段后半部分的单独镜头不好表现。
镜头内
「被害人是一名十七岁的女性,有人看见她在被害前一晚来过您家?您还记得那天晚上你们做了什么吗?」
燕清波所饰演的刑/警陈许伶坐在商棠对面,轻声细语地询问。
刚进警局的小年轻则戴着一副细框眼镜,拿着笔严阵以待。
商棠微微皱眉,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场景,「她是来陪囡囡练琴……可能留了半个小时,然后就回去了。」
陈许伶哦了一声,「期间发现她有什么异常吗?比如和以前相比,是不是更偏激或者更消极?」
商棠摇头:「那倒没有,感觉很正常。」
小年轻奋笔疾书。
陈许伶又问了些问题,期间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商棠的表情,但对方的反应毫无破绽,就像个被邻居死讯惊住的普通人。陈许伶调查不出异常,这才起身离开。
镜头外的葛方御两人同时紧张起来——后半段是池重乔一个人的场景戏,没有台词,后期也不会加上心理独白,全靠池重乔的表情和动作支撑。
这才是这段最难的地方。
戏内
商棠将两人送至门口,警笛长鸣声彻底消失后,商谈轻轻合上门,他走几步来到茶几的花瓶前,坐下来细细看了一会儿,半晌,他拿起一把精巧的剪子。
商棠睫毛半落,他生了一副极好的面相,眼尾唇角都是情意,他就顶着这副无与伦比的皮囊,轻轻剪掉了一支将将开放的花苞。
莫名使人毛骨悚然。
「卡——」
葛方御在戏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终于深刻地意识到编剧的良苦用心——难怪要找脸皮嫩的小年轻来演,斯文败类还是得长得好,越是好看越带劲。
付景慎喊停,池重乔坐在沙发上没动,和燕清波一起等着付景慎决定这条留或者不留。
付景慎撑着下巴重新看了一遍,大手一挥,「行,过了!」
池重乔端着的架子顿时放下来,他上午的戏就这一场,下午的两场还都是傍晚的戏,中间有大段的空閒时间。他现在要去跟付景慎打个招呼提前走,带陆遇舟吃饭。
付景慎挥手放他滚蛋,等池重乔走了,他掉头问葛方御,「你脸疼吗?新人?别要求太严?」
葛方御呆滞:「对不起,我没有眼光,我谢罪。」
过了几分钟,葛方御嗷地叫了一声:「衣冠禽兽这也太带劲了!」
付景慎被他吓得一抖:「你有毛病吧?别搁我后面坐着,滚边上去。」
……
池重乔摸出手机给陆遇舟打电话:「你开完会了?我现在过去?」
陆遇舟,「我就在附近的柳巷,事情还没谈完暂时走不开,我给乔哥订了外卖,别出去吃了。」
池重乔有些失落,「那好吧,我挂了。」
池重乔晃回剧组,拖出小马扎找了个有阳台的地方坐下了。
钟印就坐在池重乔边上,「乔哥,咱们现在干嘛?」
池重乔慢吞吞看着剧本:「等外卖。」
他俩蹲下没多久,燕清波的几个助理突然跑出去,没一会儿拎着大包小包地回来还接进来一个男人。
那男人走得很急,池重乔匆匆扫了眼他的脸,觉得眼熟,但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几分钟后,拍完戏的葛方御也拖着小马扎过来了,他怀里还抱着一大袋东西,到了两人面前,从里面掏出甜点和水果分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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