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薇棠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赶出脑海,皇帝是什么嘴脸,没人比活了两世的他更清楚。
她驾轻就熟地说了些吉祥话,皇帝被她说得眉开眼笑,周边几位娘娘也频频掩面,一个身穿鹅黄色宫装风韵犹存的妃子小道:"我们雍凉真是长大了。"
许薇棠额角微跳,她对这位丝毫没有印象,不知道她怎么就能用这么熟稔的语气和她说话。
皇帝轻轻拍了拍他那位爱妃,仿若无心:“雍凉,听说前几日你在宫外和太子偶遇”
许薇棠恭敬回道:“回陛下,确有其事。”
皇帝哈哈直笑,“你紧张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他盯着许薇棠的眼睛,浑浊的双眼里流露出精光,“你觉得朕的太子怎么样啊?”
许薇棠嘴角微动,她是万万不曾想到皇帝竟还没对这件事死心,她想不明白皇帝怎么就对把她嫁给太子这件事如此执着。
“太子殿下风姿卓然,文韬武略,已有陛下壮之风,实乃万民之幸。”
顾言嘉似乎察觉到什么,侧头朝上面看了一眼,笑意清浅。
许薇棠说完这句话心中着实忐忑不安,皇帝笑眯眯地看着她,让人看不穿他在想什么。
……
终于得了允准,许薇棠告退回到自己都席位上。
她绕过后边的一众女眷,忽然察觉到不对劲,一转头果然看见周静宜正用怨毒的眼光死死盯着自己。
许薇棠猜她八成是为了这衣服的事,她没功夫为这种小事和人置气,于是目不斜视地在她身边走了过去。
周静宜恨不得用眼神把她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拳头紧攥,怒火中烧。
她凭什么许薇棠一个有名无实的郡主,怎么可能得道她抢都没抢到的东西。
“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许薇棠经过她身侧时,周静宜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不过并没有得道回应。
她只能重重地将乌木镶银筷子往案上一摔,尖锐的声音震得周围顿时一静。
……
一旁的女伴对此见怪不怪,周静宜的脾气在贵族小姐这个圈子里已经人尽皆知了,没人想去触这个霉头,只留她一个人生闷气。
许薇棠坐回自己都位子,不动声色地轻抚过衣上的白鹤,忽又想起顾言朝来。
他的感情来得实在莫名其妙,许薇棠来不及细想就已经被吓退。
为了少生事端,她只好疏远他。
规模宏大的晚宴还在继续,殿中央跳舞奏乐的都换了一拨人,红烛将将燃到底端便又换上新的。
可能是年老了体力不支,皇帝还没到结束便提前退了席,只说让诸位尽兴。
他一走,宫宴上气氛顿时热闹许多,竟有人高谈阔论起来,敬酒的也更加肆无忌惮。
许薇棠这边尤其热闹,身为尊贵的郡主,自然少不了各家小姐的恭维和试探,还有二公主竟也来找她说话,另一方面,大家都知道许薇棠先前已经是陇西的半个掌权人,领兵作战也是不输于人,颇有其父遗风,向她敬酒的人更加络绎不绝。
除了这些人以为,还有些不安好心的前来试探或者恭维。
许薇棠实在受够了里边的气氛,等她被敬完一圈酒,觉得脑子里晕乎乎地,便想着出去透透气。
第十九章
许薇棠正打算往外走,下意识就往皇子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席位空了好几个,顾言朝也不在那里,倒是太子顾言嘉端着酒杯遥遥冲她笑了一下。
笑容清浅,满室喧譁似乎都变得安静。
许薇棠点头回礼,随即转身朝外走。
以前她还没当上就郡主的时候,每年参加宫宴总是不肯安分待着,又害怕光明正大走出去会遭到训斥,所以每次溜出去采用的方式都是——翻墙。
说起来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幸好也没太多人知道。
她的身手灵活敏捷,自然不可能被人看到,翻过去之后身上还能寸土不沾,对此,许薇棠颇为自得。
不过这次,许薇棠可是光明正大走出去的,皇帝既已离场,宴会将近尾声,她也不再是从前那个一到京城就变得畏畏缩缩的小姑娘了。
和里面比,大殿外边显得颇为冷清,花叶婆娑,影影绰绰。
冷风迎面吹来,将许薇棠身周的酒气吹散了几分。
栏杆和树枝上装点着彩色的灯烛,许薇棠觉得火树银花也不过如此了。
她沿着石桥慢慢走,灯火逐渐变得稀少,光也越来越黯淡,直到眼前一切都笼在一层阴影里,许薇棠才发觉自己已走出好远,此处已见不到人影。
只有越来越茂密的花木枝叶,一丛一丛聚在一起。
忽然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人压低了声音说话。
许薇棠循着声音蹑手蹑脚走过去,用一丛花枝掩住自己的身形,借着微薄的月光,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跌坐在地上,外袍上有金色的暗纹,小脸白净,表情却极为恐惧,如同见了恶鬼一样。
他在做什么?
许薇棠克制住自己走出去的衝动,在暗处观察着,没打算暴露自己。
少年面色白皙,衣饰都华丽非常,看起来是养尊处优的人物,难道是今日参加宫宴偷跑出来的小公子……在此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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