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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后公安机关一眼就看得出破绽的案子,我要怎么解释给你们听?宋慈倒是厉害,但他是北宋人还是南宋人啊?这个年代有《洗冤集录》吗?春和也不知道啊。揪心。」

听着纪初霖的哀嘆,春和只是紧紧抱着他,轻轻抚摸他的后背算作安慰。「相公别担心,春和一直跟着你。」

而今似乎也只能这般安慰。

纪初霖却似乎从中得到了莫大的力量,他拉紧春和的手,轻吻,眼神越发坚定。

丧礼依旧在进行,纪初霖寻了个时机同小梅说了自己的揣测,壮着胆子进后堂查看闻石头的尸体。天气极其炎热,尸身早已有了腐败的迹象。臭气熏天,纪初霖却依旧可以很清楚看见闻石头身上有不少乌青,伸手试了试,身体正面的许多地方都有严重的骨折。

他自然不是法医,却还是试着给小梅解释。

「我高中时有个同学从差不多三层的高度摔了下去。骨头断了好几根,还脑震盪,但都没有摔成这样,我们那还是水泥地。而且抛物线也不对啊,从山崖上的任何位置落下去,不管怎么跳,都不可能落在那个位置——以黑人的运动天赋来说有可能,但都得助跑,但这种地方到处都是树林,根本不可能助跑。」

「纪少爷是说,奴家相公是被杀的?」

「应该是。」

小梅默然、

纪初霖本不打算将事情告诉给这个才失去了丈夫的人,只是为了还闻石头清白不得不说。说过后才觉得小梅态度古怪,似乎完全不吃惊。

终于开口,小梅的神色却依旧自然:「村里人都说奴家相公是因为造了太多杀孽才会失足落下。唯有纪少爷说相公是被人所害。」

只是简单回应。

却没有流露一丝一毫渴望纪初霖替她相公伸冤的态度。

纪初霖心道不好,难道又是一出娘子伙同情夫杀害亲夫的狗血剧?

这般想,面上依旧正义凌然。

纪初霖要找小梅,春和便牵着闻石头和小梅的两个孩子的手给他们两个做了些吃的。看着狼吞虎咽的孩子,眼泪在她眼眶中一个劲打转。

不想鹿归林也来到伙房抓起春和做的蒸饼咬了一口,被噎着,舀了一葫芦水吞了下去。春和快有一年没见过他,他比之前长高了很多,姿容也越发清隽起来,稳重了不少。

「归林,别太难受。」

「我无事,春和。」鹿归林只是微笑,吃过蒸饼后抱着两个幼弟,亲亲他们的小脑袋。「春和,陪我坐一会儿。」

春和坐端正。

鹿归林说起闻石头,那个大叔几乎不和他说话,他是娘亲带来的孩子,生父不明,闻石头自然不会在他身上倾注太多的关爱。那个男人,偶尔露出笑容,也是对他母亲小梅和亲生的两个儿子。

「是他养大的我,虽说他并不喜欢我。」鹿归林的声音很低,他握紧两个弟弟胖乎乎的小手。「我会帮助娘亲养大他的儿子。我会成为一个很好猎户。这就是我的报答。」

「但我爹说你很聪明,文章写得很好,若是参加科举,定能高中。」

「科举?高中?」鹿归林笑了起来。笑容冷漠又带着讽刺。头一次他说自己从未想过参加科举。甚至他娘小梅也从未有过让他参加科举的打算。

「可爹说……」

「你那个神神叨叨的相公如何说?他去吗?」

「他也不去。」

「那我也不去。」

「归林?」

「他去哪里我去哪里,我一定要当着你的面打败他。」

春和瞠目,鹿归林过去说的那些话接二连三涌入脑中。她明白有些事必须早些说清楚。

偏似乎鹿归林听不进那些一女不能侍二夫的道理。「他未曾碰过你。都未碰过,何来侍二夫?碰过又如何?我娘生了我不也可以嫁给闻大叔?」

「闻大叔尸骨未寒,归林你说这些……」

「不。正是因为大叔死得清楚明白,我才会认真思索要做何事,要何人。」

春和越听越觉得古怪,鹿归林的话格外莫名其妙。

她想要多问又担忧鹿归林又会胡说八道,虽说纪初霖不会多言,乡里百姓却不定会将事情传成什么模样。届时毁了名节,纪家会要她的命。

寻了个机会离开,却忍不住回身看了眼,鹿归林同两个小弟逗乐,面上在笑,眼眸中满是冰霜。

小孩还不懂什么是「永远的别离」。

春和找到纪初霖,纪初霖问起鹿归林的状况,春和如实相告。

「小春和为什么不多陪陪他?」

「有伤名节。」

「不过是安慰朋友。有什么?」

「相公完全不在意?」

纪初霖沉默片响。「倒也不是。如果真有什么,也好,毕竟我们年龄差太多,而且……那个算命的也说……你有后路我也放心。」

「相公?」

「无事。」

纪初霖说闻克己托人叫他二人给死者上过香后就快些回去,家中有事。

昨年,纪初霖请来工匠修缮了春和住的那间小屋解决了漏水的问题,也重新准备了被褥,为了避免出现所有的东西都被闻克己给了儿子的情况,他索性将全家用的东西都换了。

本以为从此回家就能平和度日,

到家时才觉得到了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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