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然冷眼看着，眼神没什么太大波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监狱在郊区，门外不远处是荒凉的土地，赵怀然看了一眼那几个有些老旧的大字，轻轻踱步走了进去。
有个警察站在门口，赵怀然走到他面前，眼神多了几分距离，“中午应该有人联繫过你。”
“是的是的，洪局已经安排过了，人已经在等着了。”狱警有些讨好的笑着。
赵怀然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办完相关手续之后，他见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凶手。
他有点瘦，脸色看起来很差，整个人泛着一种不太正常的病态。
赵怀然看着他，缓缓坐在了他的对面。
“你们先出去吧。”
狱警有些犹豫，见赵怀然态度坚定只能走出去，临了又不放心道，“我们就在门口等着。”
“嗯”
赵怀然点了点头，“摄像头也关掉”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高远才抬起头，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直直看向了对面的男人。
赵怀然任由他看着，身体随意的坐在椅子上，几乎有些懒散的模样，十秒之后，他轻轻扣了扣桌面，声音凉薄透彻。
“你为什么要杀吴晓宣？”
时间一瞬间陷入了寂静，半响后，对面那个瘦小的男人突然说道，“我没有”
赵怀然没什么表情，“警察都已经定案了。”
“我没有”高远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倍，眼神死死的盯着对面的人。
“你有证据吗？”
赵怀然面不改色，眼神冰凉的看着他。
高远突然怔住了，像是被点中了死穴，他看着赵怀然的脸色慢慢变得疯狂，“我没有！”
“我没有！”
“我没有！”
他一遍一遍的怒吼着，手腕被紧紧的锁在座椅两端，眼神开始变得猩红。
赵怀然冷眼看着他，“知道我最瞧不起什么样的人吗？”
他看着对面几近狰狞的男人，一字一顿的说道， “骯脏事都做尽了还没胆子承认。”
“高远，你说你算男人吗？”
赵怀然从进来几乎没怎么动过，一双眼睛此时也是清冽的可怕，令人觉得无比压迫。
谁知道他这般挑衅高远反倒突然冷静了，他骤然开始冷笑，缓缓坐了回去。
“是啊，我没有证据”他自嘲般的说道，突然抬头看向赵怀然， “那你们有吗？”
赵怀然被他堵了一下，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为了这件事他曾经仔细的了解过这个案子，确实没有准确的证据证明高远杀了人。
“嗯，你们有吗？”
高远笑的愈发张狂，讽刺无比。
赵怀然抿唇，许久后他才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响遍整个房间，“吴晓宣的身体里有你留下的东西。”
“是你约的她去的云梦湖。”
“现场留下的作案工具是你的。”
他抬头看向对面有些得意的男人，没来由变得愤怒，“条条铁证，你说人不是你杀的。”
“现在你说人不是你杀的！”赵怀然突然怒吼，“那你杀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高远吓得一抖，有种心底阴暗被人一刀划开又放在阳光下暴晒的感觉，他轻轻颤抖着，眼神有些委屈的看着赵怀然瑟缩道，“我没有”
“你真是让我噁心透了。”赵怀然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我说了我没有！”
高远似乎被他彻底激怒了，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突然带着椅子站起来踹向赵怀然。
艹！
赵怀然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一出，肚子硬生生被他踹了一脚。
“怎么了？”
林静和吓了一跳，下意识问出声来，周围里原本都在安静学习的人三三两两的看着她，林静和脸有些发烫，竭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才再次焦急的问道，
“你怎么了？”
她已经默默听了很久了，对面男人并没有想太多东西，所以她对那边的情况也不太了解，只知道他好像已经见到了高远。
赵怀然没时间回答她，脾气也上来了，“他妈的你敢打老子！”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利落的躲开了高远的第二脚，然后朝着他踹了回去，高远几乎一下就被踹回了椅子上。
“你特么还敢跟我动手！”赵怀然怒极了，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拳头一下一下落在他脸上。
“你以为谁都能被你欺负去了吗？”
“你这个畜生！害了人家女孩一辈子！”
他边打边骂道，“打你都是脏了老子的手！”
门外的狱警听见动静以为赵怀然出了事，赶紧推门进来，就看见一向猖狂的犯人被压在地上打，毫无反击之力。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狱警们看着这场面不知道该怎么办，赵怀然恍然不知，近乎优雅的打完了最后一拳，慢条斯理的站起来。
他低头看着早已鼻青脸肿的高远，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讽刺，“你一辈子最好的时间都会消耗在监狱里，看着四角的天空度过明知无望的人生，一天一天，一年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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