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玄将淮初之轻柔的抱起,看着她难得一见的安稳睡颜,自己也未察觉的翘起了嘴角。
一直到斜阳西下,淮初之才在落日的余晖中缓缓睁开了双眼。
头疼欲裂,身上蔓延的浓郁酒气更是令她作呕。
她微微支起了身子,不经意间却看到了站在窗侧的应玄。
金色的微光描绘出了那张绝色容颜的朦胧轮廓,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羽睫微垂,眸色柔和,让淮初之心中不免一动。
看着应玄,她只觉得脑子疼的更加厉害。昨晚她最后的记忆定格于自己在酒楼中喝的酩酊大醉的那一刻,之后自己似乎还和别人打了一架,可有些很重要的事情却好像被她悉数忘却了。
她吃力地摇了摇头,暗自想着下次可不能再喝这么多了。
“阿初?”应玄似乎察觉到了她起身的声音,转过头来。
“啊…”淮初之有些尴尬,她昨夜在酒楼喝成这样,也不知道应玄是怎么把她带回来的。
“浮双传书来,说是楚家已将转魄珠已经送到了…”应玄柔和一笑,问道,“阿初要回聚萤楼还是?”
“转魄珠…”淮初之微微凝眉,这才又想起了楚家的事情。
“回去吧。”她微微嘆了一口气。
无论她对伏商有着何种情义,又对凰卮怀着何种歉意,但这折磨了她好几年的事情,终究是该结束了。
第42章 东风寒(一)
残雪暗随冰笋滴,褪去了冬凛冽的寒意,一夜好风,吹来了万枝初放的新花。雪化为雨润泽万物,听着这微弱的雨声,淮初之看向了窗外枝头新发的绿叶。
从楚家不辞而别后,她终归还是放不下,暗自差了云倾姬去打听了楚家的消息。
楚阑影被楚顷以‘楚家逆贼楚顷’的身份千刀万剐而死,易泠裳也被楚顷以身体抱恙的理由被送回了易家,而阿炎以楚阑影密信率来的一众楚家亲信竟全部临阵倒戈楚顷,孰胜孰负昭然若揭。
淮初之看着附着在新叶上、挣扎着不愿落地的雨珠冷淡一笑。楚阑影真是下了一手好棋,只是不知道这一盘棋为的是助楚顷走上巅峰,还是将他推入地狱。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箇中滋味也就只能由楚顷自己体会了,最可惜的就是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
她起身为自己斟了一杯新茶。
凝视着在滚烫的热水中沉浮的茶叶,她突然意识到,这一天终是要来临了。桐花香、聚魂灯、条草之实、转魄珠都已经集齐,接下来就只剩将这些东西交予凰卮了。
对于凰卮她从来都是不屑且不信的,但独独对待伏商的感情这一点,她从未怀疑过凰卮。
只希望自己从这泥泞的沼泽中挣脱之后,可以真切地放下这件事。
想到这,她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应玄。
一切真的会这么顺利吗?将东西交予凰卮,之后与应玄游历大江南北?
‘吱呀’的推门声让她移开了放在那一杯新茶上的视线,紫衣女子微挑的眼角让她有些愣神。
“是你?”
“呦呵,这才与右使出去几日,心中就没我的位置了吗?”浮双并不在意淮初之讶异的神情,嘴边的笑意愈发深重。
“…”淮初之默然地看着她,没有言语。
“真是怪了,怎么,右使还有让你变成哑巴的能力?”
“不是…”淮初之微微垂下了眼眸,声音轻了许多,“浮双,我总觉得他身上还有着太多的未知。”
浮双看向淮初之,微微一嗤:“你们两个也真是奇怪,若是不信任对方,便早日分道扬镳不就好了,非要这样互相折磨?我眼里的你从不是这个样子的。”
淮初之微微一怔,抬起眼眸:“那你眼里的我,又是怎么什么样的?”
“你啊…虽然很倔也很傻,却也从不是畏手畏脚之人。经历了伏商一事的你,反倒更怕受到伤害了?”浮双坐下,顺手拿起淮初之刚斟的茶轻啜了一口,“想听实话吗?其实我也从未信任过应玄,劝你只不过是觉得做人若太被自己的心境或世态的污浊所支配与束缚,也无趣了许多,不如顺从心意。”
看着浮双苍白的面颊,淮初之竟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顺从心意吗?
其实她从头到尾不都是这样的人吗?无论是刚接手聚萤楼的时候,还是面对伏商之事的时候。
又是什么让她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谢谢你,浮双。”她眸中带了几分真挚的神色,轻轻握住了浮双的手。
她总是站在她的身侧,无论何时。若说这辈子最幸之事,便是被师父带回,与浮双一起长大。
“楼主这样可真是让浮双受宠若惊。”浮双抽出了手,眉眼间皆是戏谑,“莫要如此煽情,你知道我最讨厌这些。”
浮双虽说着这些,淮初之还是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一丝暖意。
“不和你说了,我去找应玄。”她眉眼弯弯,走出了卧室。
“哎,女大不中留啊。还以为你会一辈子记挂着伏商,没想到移情别恋的倒挺快。”浮双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出这句好似抱怨的话语,但语气中却是深深的释然。毕竟自从应玄出现了之后,淮初之的举手投足间才渐渐沾染上了烟火气息,整个人也不再那么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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