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的一刻,他顿住了。
我抬头看他。
他背着光,所以看不见他的脸,但我知道他正死死盯住我。气氛就这样僵持着,沉默似乎太不适合这种场合,于是我不由笑了。
“大半夜的,‘黑钢’这么急是要去哪儿呢?”
他顿了顿,似乎是被我的话堵到,又或许是因为看到了我的笑容。我感觉他貌似是把我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才终于缓缓开口:
“……你去哪了?”
声音意料之外的沙哑。他的声音本就低沉,此时哑得几乎听不清说话,可最近一直感官不灵的我却不知怎么就听清了。于是,听他用这样的声音说这种小孩子一样直白的问话,便又有些不受控制地笑道:
“嘛嘛,‘黑钢’居然还有打听别人隐私的癖好呢?真是稀奇,而且既然渴了就喝水嘛,你看‘无限市’这里降水丰富,水费一点都不用节省的。”
我打趣他,但他似乎并没有被逗笑的样子,只是盯着我,沉默不语。
“我这么大年纪了还不能有点夜生活吗?”我觉得又有些不清醒,便信口说道,“再说怎么出门也不打伞呢,‘黑钢’老这样不听话,可是会带坏孩子们的。”
“你……”他声音中终于带了怒意,“你知不知道,万一……”
音量突然提高了很多,估计连屋内的孩子们都能听到,我等着他的怒气砸下,可他却突然止住了,明明气得连呼吸都不稳。
“咦?怎么不说了?”
“……”
他的神情整个隐在黑暗里,连眼睛颜色都分辨不出,给我的只是沉默,我于是满意地笑了笑。
“那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毕竟我没有‘黑钢’这么好的身体素质,要是生病就伤脑筋了。”
说着我走到他身边,即将擦身而过的时候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感觉到他湿透衣衫下的身体震了震,明显已从雨里待了很久的样子,不觉笑得更欢。
“毕竟不想被你照顾呢,‘黑钢’。”
他瞬间僵硬,我拍完便收回手向屋内走去,没走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就地站住,忍了忍侵袭而来的眩晕,微微回头对他道:
“啊,对了,貌似伤口浸水也是不好的,‘黑钢’也要注意健康哦,因为万一你病了的话,我也是不愿意照顾你的。”
他维持着面向门外的站立,背影不如以往,沉默没有回答。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
那天,黑钢在倾盆的大雨里站了很久很久,导致本来不重的伤口化脓,引发了后来一系列的麻烦,都是后话。
后来听狼说,那天他急坏了,一个人在暴雨中找我,直到夜半那时。
作者有话要说:
哟吼~!传说中的七月份终于来了呢~宝宝们有木有想我呀~
其实某音1号就考完了试,可惜电脑宝宝不给力,送修之后一直拖着不好,直到7号才取回来,过程还颇为曲折,严重影响了更新速度,手头虽然也有外置键盘可以多少写着,但35的开头当时在电脑里已经写好,又写不出更好的,就这样又拖了一个星期,不过总算是回归了,我也粉激动的说~
无限市和色雷斯,如C妈所画,当然会是最虐的两个篇章,话说这第三卷 的内容是从东京到色雷斯,正好涵盖了最虐的部分,结果 第四章 就大幅反弹,两口子刷刷虐狗,真是一报还一报
果然还是要当一个亲妈!
暑假应该会一周更个一到两章,时间不是很定,不过一般周末会有,周三不定,亲们不要急
第39章 插pter 36.无限市(二)
插pter 36.
不知过了多久,黎明前的黑暗终于渗出一丝少得可怜的光亮。
充斥鼻息的,最明显是那带着腐败味道的潮气,罪魁祸首大概是窗前那张简陋的木板床。陈腐的骨架上,有轻薄的床单在凌乱着,潮旧的薄被也被捲成了烦躁的形状,显示出它昨晚的拥有者那并不安稳的睡眠。冷硬的单床被弃置到现在已经凉透,又进一步被潮气打湿,于是就只能在这惨澹的微光下,无谓灰白着。
低矮的茶几上摆着水壶和一盏瓷杯,与曾经樱花盛开的国家不同的是,水壶也同这床铺一般无谓地,空着,和粗製花纹的瓷杯一起低头望向墙角淡淡的酒精气味。
没有淡淡的葛茶香。
墙角里,空瓶们横七竖八摆着,显出远大于这数量的凌乱,连记忆中充满一和室的酒瓶也无法与之比拟。
而我坐在窗台上,一根接一根抽着烟。
房间中过于简单的陈设让角落的凌乱越发扎眼起来,几片残破和那天长巷里的有些相似,不过最相似的,是它们都已没有生命。
于是,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份残损,才让那唯一完整的门格外显眼起来。厚重的木门似乎在不久前刚刚换过,所以还没有被这潮气腐蚀太过,所以还能完整地横亘在那里,把这方空间与这个所谓的“家”给隔绝——把我,和他们隔绝。
真好。
坐的是和地板一样的水泥窗台,临着的是只有边框的窗。窗外的天空终于不再是完全的黑暗,而呈现了极深的墨蓝色,儘管我用了好久才感觉到这微小的变化。
而事实上,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天就似乎更亮了。
这样的变化,于我而言并不明显,只能意味着时间在流逝。在被门板隔绝的这空间里,潮湿的霉味从未消去过,而这里,又平白多了些高浓度酒精的味道,劣质的液体蒸发了满室,添上一点像死过人那样的晦暗。
要说清爽的,大概就只剩眼前这一圈一圈上升的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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