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有的方式。
就像刚刚他一直亲眼看到我露出水面,才终于离开;就像我明知道他的身手绝不会有事,却还是一瞬间揪紧过心臟。
此刻无法再否认,因为庆幸太浓郁。
我加快了脚步,直到某个狼狈的将军映入眼帘。他披一条毛巾站在那里,湿透的衣衫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腰腿;沾湿的短髮温顺地垂下来,发尖一滴透亮划过完美的弧线,从他颊边跌到宽阔的肩膀上,然后调皮地滑进衣领里。
就算是这样狼狈的境地,他依然站得笔直,抬起右手随意地擦了擦头髮,注视着播报赛程的屏幕,看上去极为专注。
我在门口久久驻足。
他看过来。
“你……”
“你好啊,黑大人。”
你还好啊。
真是万幸。
第31章 插pter 29.PIFFLE(五)
插pter 29.
牵挂。
关心。
关心则乱。
在极久远的年代里,不知是谁歌颂过,歌颂每个生命都充满灵性——彼身,那是上天赐予我们最具智慧的礼物;而彼心,却是最最限制我们智慧的存在。
比如,或许你泰山崩于前亦可不变色,却抵不住一个心爱的人一句话;你的一切悲喜皆由他来,并从此深陷迷局,甘愿沉沦,甘愿只看着一个人。
哪怕明知万劫不復。
只因牵挂,只因放不下,任你聪明几何,也逃不开六欲七情,或就此陷于泥沼不可自拔,终其一生求而不得;亦有人苦尽甘来,细品一份普天之下最甜美的□□。
一言以蔽之,情之一字,成就多少痴儿女。
最可怕处,莫过于不知不觉。
……
就像彼时,我竟毫不知情。
彼时,我正看着他略显惊讶的表情,不怀好意地笑道。
“有没有想我呀,孩子他爸?”
语气中的调戏之意他当然听得出来,于是刚刚浮现的那抹温柔迅速消退,瞬间黑了脸不再理我。我顺势抢过他随意搭在肩上的毛巾,软软的,有浴巾那么大。
“餵你干什么……”
“帮你擦头髮啊,”我促狭地望着他的眼睛,“头髮要擦干啊……对吧,当家的?”
我故意提起在某个世界给他取的名号,后者拦我的手不觉一顿,明显是GET到了我的调侃,不禁皱了皱眉头。
让你也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在夜魔国的时候,他常常喝住洗完澡就想往外跑的我,也曾这样给我擦头髮……动作绝对算不上温柔,一看就知道是个从没照顾过人的傢伙;不过,那些家事他又做得出奇得好,似乎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
是有什么原因吗?
我一面出神,一边拿着毛巾在他头上乱揉,直到后者彆扭地抢回毛巾,意思着擦了擦,我刚想说他只说不做,自己不好好注意还老要求别人,屏幕上恰好传出解说员激动的声音,显示比赛已至白热化——
“Wing egg号衝进瀑布里去了!”
……
好吧好吧,玩归玩,我也是有在留意比赛情况的(毕竟女儿还在场上)。我找到黑大人的时候,选手们已全员通过第三关卡间歇泉。
三枚徽章都已拿到,选手仅剩五人。终点就在前方,但我、黑大人和小狼此时都已淘汰,最后的胜利就系在了小樱一个人身上;而她刚刚因为躲避那道不正常的水柱而稍稍落后,而前方再无障碍,可以说拼的完全是速度。
拼速度就是拼驾驶技术,可初赛之时小樱才刚刚上手,要赢恐怕有些困难呢。我和黑钢也不禁揪紧了心情。
但是,总会有转机的。
按之前的情况,难度较大的关卡后是一段开阔的赛道,选手们本欲再次加速,准备做最后的衝刺,却不成想被一道巨大的瀑布挡住。选手们大概还对刚刚间歇泉的高压水柱心有余悸,于是纷纷减速停下,在瀑布前僵持不动。
这时,小樱一鼓作气衝到了瀑布前——
她也是有过片刻的犹豫的,但那丝迟疑很快被坚定所取代,小巧的粉红色机身直衝向前,可爱的小脸上初见少女的成熟,恍然而悟让那双翡翠色的眼睛格外透亮。
一国之公主。
睿智而高贵。
“Wing egg号衝进瀑布里去了!”
穿入水中时最后一秒那明亮的眼神,是普天之下最美丽的心灵之窗。
“首次出赛的‘Wing egg号’获得优胜!”
我和黑大人对视一眼。
——胜利,当属于她。
……
“咻——不愧是小樱!”我鬆口气道。
“我说过了,不要那样吹口哨。”
“可是,虽然我在夜魔国练习过了,但还是不会吹嘛。”
我哼唧道,黑大人嫌弃地嘆口气,对我的任性不予理会。比赛完美获胜,我停下脚步等他,看着他无奈又欣慰地走过来,然后顺势勾上他的左臂。
“那么,我们去看医生吧。”
“太麻烦了。”
哪怕我的动作已经控制到最轻,伤处被碰到的瞬间,他的动作还是几不可见地顿了顿。我嘆口气,早在夜魔国的时候就发现这个人极能逞强,难怪了那一背的伤疤——大大小小的伤口纵横交错,甚至有两处是致命伤。
但这个男人当年,也许只是云淡风轻而过,就像现在一样。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无奈道,“这样不行哦,爸爸这样的话,小孩子会模仿的呢,尤其是小狼。”
“够了!都说了不要那么叫我!”他极为不耐烦,但也没再挣脱,“你是特地来开我玩笑的吗?”
我没否认,看着他意料之中的暴怒,用笑容掩去内心的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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