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来到自己身旁的西门吹雪,叶孤城忽然间嗅到了一股子陌生又熟悉的清苦气息,不过丝缕,却并未为茶香所掩盖,反而衬得更加明显了些。
不动声色的放下了茶杯,叶孤城淡淡道:“多谢庄主关心,只是如此佳品不该浪费,叶某用内力蒸热了便是。”
西门吹雪淡然的收回了手,颔首道:“如此亦好。”
正欲效仿叶孤城蒸热茶水,就有婉转曼妙的声音从客房方向传进了耳朵里,抬眼望去,一身粉裙的玉罗剎便映入了眼帘。如瀑青丝自然垂落腰间,一双雾蒙蒙的眼睛不知藏了多少秘密,微有些苍白的脸色不仅没让他失色,反而衬得整个人多了股病西施的味道来,淡粉的薄唇轻启,一声“吹雪”听在耳中竟让人辨不出性别,只觉得,媚进了心底。淡粉色的裙子穿在身上,只显得他身姿无限窈窕美好,行走间腰肢微微款摆,恰如扶风弱柳。
西门吹雪看着他,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四个字,烟行媚视。
正巧陆小凤从另一个门闯了进来,一对上玉罗剎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又是一阵呆愣不提。
西门吹雪垂下的手指动了动,颇有几分按上眉心的衝动。
他之前想的没错,玉罗剎和他果然是一类人,这不,和他之前想的一样,玉罗剎穿着女装出来捣乱了。
心里默念了几遍“我是西门吹雪”,强忍下按着自己前世习惯行事的衝动,他抬眼,眼神冷得刺骨:“受了伤不好好休息,出来乱跑个什么?”
完全无视了西门吹雪的眼神有多冰冷,玉罗剎扶着门,巧笑嫣然:“吹雪,你这是在关心我么?我的伤没什么大碍的,出来走动走动,说不定还能好得快些。”
西门吹雪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忽然柔和了一些,看的方才缓过来的陆小凤又是一呆。
然后,陆小凤就听到他的挚友,那个从来都是一副冷冰冰模样的西门吹雪,用着含了些微关怀的语气说:“我正在宴客,不方便照顾你,等下我会过去的。你先好好休息,霓裳。”
玉罗剎起先还笑得柔情脉脉的听着,只是待到西门吹雪最后一个称呼出口,他却是不为人知的僵了一僵。
――霓裳?
呵,好一个“冷心无情”的西门吹雪!世人果然都看错了你!他就说么,他玉罗剎的儿子,怎么也不会是眼里只有剑的呆子!若当真像世人传闻那般,西门吹雪除了练剑,便是只杀罪大恶极的人,还要怎么继承他的魔教!
只是,调侃到自己爹爹身上么……
笑得极魅惑地看了西门吹雪一眼,玉罗剎转身,回客房“休息”去了。
给玉罗剎这么一搅,西门吹雪叶孤城两人自然没了再论剑道的心思,若只是他们这两人在,那必然免不了一番无话的尴尬,但幸好有陆小凤在,只是随便几句,气氛便活络了起来。
陆小凤捡着几件最近江湖上的趣事说了之后,终于忍不住发问,他也不提之前西门吹雪说玉罗剎是男人的事,只问他何时醒的,两人又说了些什么。
西门吹雪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冷然道:“你走后,他便醒了。我只知他叫练霓裳,身上的伤是他喜欢的人――叫什么卓一航的造成的。”
若是玉罗剎没有走,那他必定能再次刷新自己对这个二十年没见的儿子的印象,说谎说得如此淡然的他不是没有见过,可像西门吹雪这样的,他却是第一次见。
若是苏铃兰没有走,那她必定会做出一副嘆为观止的样子来,说自己从来不知道安祈的联想力如此强大,能从《陆小凤传奇》里的玉罗剎想到《白髮魔女传》中的玉罗剎。
只是可惜的是,这两人都不在,所以在场的另外两人均对此信以为真。
陆小凤不由得感慨道:“为何这天下大多数美丽的女子都不能得到幸福?像她们这样灵秀的人儿,应该被人捧在手心里爱护才对!”
……日后,被人“捧在手心里”的陆小凤万分后悔今日说了这样的话,只是,悔不当初。这是后话不提。
听了这话,西门吹雪忽然笑了。
陆小凤是见过这样的笑的,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日,西门是怎么带着这样的笑说出要他颳了鬍子的话来的!
脊背一冷,陆小凤下意识摸上了自己漂亮的两撇小鬍子。
西门吹雪讽刺的看了他一眼,冷然道:“你的话,我会向他转达的。”
一时间,竟又安静了下来。
不知为何浑身发冷的陆小凤自动自觉窝进了他最常坐的那把用长青藤编成的软椅里,眨巴眨巴眼睛盯着对坐的两人看。
同样是不多话,一身冷气,如同远山上的冰雪,同样的一身白衣,同样的孤傲寂寞,可是陆小凤相信绝不会有人认错他们两人,倒不是年纪和外表的差距,单从气质上,就能看出他们的不同来。
想着想着,看着看着,陆小凤忽然一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两道同样冰冷的目光同时落在陆小凤身上,却是作为主人家的西门吹雪开口:“陆小凤,你做什么?”
陆小凤也觉得自己实在有些一惊一乍,不由得摸着鬍子讪讪一笑,又忍不住说:“西门,你变了!”他眼神里透出由衷的祝福,接着说:“西门,你不知道,从你封剑以来,你整个人就有了些变化,只是我一直说不出是什么!可是刚才这么一对比,我才发现,你比以前多了些人气,少了些剑气!西门,恭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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