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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们没有告诉她多少。斯特莱克认为她受到的惊吓比她表现出来的要大,但她自己并不知道。跑来找他,似乎就是心烦意乱的一种表现,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能求助于貌似能够帮到自己的人。

“你想让我送你回家吗?”斯特莱克问她。

“我想他们会让我搭车回去的。”她说,还是那样当仁不让地主张自己的权利,就像她认定伊莉莎白·塔塞尔会支付斯特莱克的帐单一样。“我来见你就是想看到你一切都好,我没有给你惹麻烦,另外我还想问你,你是不是愿意继续为我工作。”

“继续为你工作?”斯特莱克不解地问。

在那一瞬间,斯特莱克怀疑她是不是并未完全明白髮生了什么事,以为奎因还藏在什么地方,需要寻找。莫非她的略显怪异的举止,掩盖了某种更重要、更根本的认知问题?

“他们以为我知道点什么情况,”利奥诺拉说,“这我看得出来。”

斯特莱克迟疑着要不要说“我相信不是这样”,但这肯定是一句谎言。他清楚地意识到,利奥诺拉肯定是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怀疑对象,作为一个不负责任、有外遇的丈夫的妻子,她故意不去报警,直到过了十天以后,才假装开始寻找,她手里拿着发现奎因尸体的那座空房子的钥匙,毫无疑问可以趁他不备时对他下手。不过,斯特莱克还是问道:

“你为什么那样想?”

“我看得出来,”她又说了一遍,“他们对我说话的那副态度。还说要去我们家看看,看看他的书房。”

这是惯例,但斯特莱克看得出来,她感觉这是一种侵犯,是不祥的征兆。

“奥兰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他问。

“我跟她说了,但她好像没明白,”利奥诺拉说,斯特莱克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泪水,“奥兰多说,‘就像傻先生一样’——傻先生是我们家的猫,被车轧死了——但我估计她可能没理解,没有真正理解。奥兰多的事永远说不清。我没有告诉她有人害死了欧文。我不敢往这方面想。”

短暂的停顿,斯特莱克没来由地希望自己不要喷出酒气。

“你能继续为我工作吗?”利奥诺拉直截了当地问他,“你比他们强,所以我一开始就找了你。行吗?”

“好吧。”他说。

“因为我看出他们认为这事儿跟我有关係,”她又说了一遍,从凳子上站起来,“根据他们对我说话的那种腔调。”

她把身上的大衣裹得更紧些。

“我得回去照看奥兰多了。很高兴你没事。”

她拖着脚又走向护送她的两个警官。女警官得知自己被当成了计程车司机,露出惊讶的神情,但她看了安斯蒂斯一眼之后,同意利奥诺拉搭车回家的请求。

“这是怎么回事?”等两个女人走远了,安斯蒂斯问他。

“她担心你们把我抓起来了。”

“她有点儿古怪,是不是?”

“是啊,有点儿。”

“你什么也没告诉她吧?”安斯蒂斯问。

“没有。”斯特莱克说,对这个问题有点恼火。他不会那么无知,把犯罪现场的情况透露给一个嫌疑者。

“你可得小心点儿,鲍勃,”安斯蒂斯不自然地说,他们穿过转门,来到外面的雨夜里,“不要挡了别人的路。现在是谋杀案,你在这个领域可没有多少朋友,伙计。”

“人缘没那么重要吧。好了,我去叫计程车——不用送我,”他坚决地说,盖过安斯蒂斯反对的声音,“我要先抽根烟才能去别的地方。非常感谢,理察。”

他们握了握手;斯特莱克竖起衣领挡雨,对安斯蒂斯挥手告别,然后一瘸一拐地顺着漆黑的人行道走去。他庆幸甩脱了安斯蒂斯,那感觉几乎像美美地抽第一口烟时一样欣慰。

蚕 第三部分

第十八章

我发现,在嫉妒滋生的地方,内心的角比头上的角更可怕。——本·琼生,《人人高兴》

斯特莱克完全忘记了,罗宾星期五下午是带着他所认为的愠怒离开办公室的。他只知道自己想跟罗宾谈谈刚才发生的事,而周末他一般避免给她打电话,考虑到情况特殊,他觉得有必要给她发个简讯。

他在阴冷、潮湿的街道上摸黑走了十五分钟,打到一辆计程车,在车里发了简讯。

罗宾正蜷缩在家中的一把扶手椅里,读着她从网上购买的一本书:《调查讯问:心理学与实践》。马修坐在沙发上,用固定电话跟约克郡的母亲聊天,母亲又觉得不舒服了。每当罗宾提醒自己抬起头,对他的焦虑报以同情一笑时,他便转动一下眼珠子。

手机震动了,罗宾烦躁地扫了一眼;她还想集中思想读《调查讯问》呢。

奎因已被发现遇害。科。

她发出抽冷气和尖叫混合的声音,吓了马修一跳。书从膝头滑落到地上,她也没有理会,兀自一把抓起手机,衝进卧室。

马修又跟母亲聊了二十分钟,然后走到关着的卧室门口倾听。他听见罗宾在提问题,对方的回答似乎错综复杂、一言难尽。罗宾音调里的某种成分使马修相信电话那头是斯特莱克。马修不由绷紧了方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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