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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不知真假的私事本来就难以问出口,经过后恆一搅和,乔珂竟不知如何问起。他咬牙忍着把话咽下,「宽宥仁厚」地回道:「大人,不妨事,弟子待会儿再说。」

小六子扯了扯介泽的衣袖,软糯地撒娇:「阁主,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要我们这些老弟子了。」

和安小心翼翼地窥着大师兄乔珂的脸色,又看看神魂游离的阁主,觉得情况不太妙,「阁主,近些日子各种发生了好多有趣的事,让和安给你讲讲吧。」

介泽仅仅分给主阁弟子们一个余光,吝啬地都不肯回头。

后恆冷漠地扫了一眼众人,甚至连一个寒暄都没有。最后,他与介泽对视一眼,振袖转身离开了。

介泽没打算将面见弟子们的事情告诉后恆,又有心给他下了迷香,着实内心藏愧。眼下被抓了现行,介泽竟然有些心浮气躁,哪里还能管得下什么大弟子小弟子?

乔珂垂眸,沉默地理着袖口,众人半晌不出声。

「阁主,你若是有急事就……不用管弟子们了,丑阁很好,弟子们也无要事禀报,日后再来向您问安。」乔珂语气极其平缓,像晨起时的呓语,泉水般润泽心田。

主阁的小弟子们都夸大师兄言如美玉,可令听者心静如水,可惜了,介泽从来没有关注过自己的大弟子,哪怕乔珂毁瘠过度面色极差。

介泽三魂七魄都跟着后恆私奔了,弟子们主动告辞更是给他添了一把烧着自己的薪柴,从来不是一个好阁主的介泽含糊地打发道:「好,你们自便,我去处理一下急事。」

话还没说完,介泽已经抽身走远了。

一众弟子都受了冷落,鸣不平道:「阁主这是怎么了,我们好多年才来明府一回,他为什么不多陪我们聊聊天。」

「那人到底是阁主什么人啊?凭什么阁主对他这么上心?」

「我们才是丑阁主弟子啊,他算什么?」

「大师兄,你就这样放阁主去找那傢伙去了?大师兄?你说说理啊。」

小六子嘟囔几句,轻轻推了推乔珂的肩膀:「大师兄?」

乔珂没说话,和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向来和眉善目不争不抢的大师兄强忍着一口气,手握成拳微微颤抖,脖颈与额头上的青筋相得益彰。

和安从中调解一句:「师兄莫要生气,阁主他可能今日的确有事情,我们以后再来吧。」

「用不着了,走,回阁!」乔珂面沉似水,袍袖猛抖,一个掌风牵连到了石子路边无辜的花花草草。

嫩草碎花倒伏一片,一帮弟子亦步亦趋地跟着发怒的乔珂离开了明府。

……

介泽全然不管气极了的主阁弟子们,他本来就不怎么大的心里已经被某个姓后的强势的霸占了。着急火燎的介泽在院落中兜兜转转,就是寻不到后恆的身影。

「那傢伙去哪里了?」介泽自问一句,把感知领域放大去搜索后恆的位置,不知为何,有些慌乱的介泽总是静不下心来,感识混淆一片。

介泽有些无奈的停在原地,突突热血直衝心房,不晓情爱的丑阁阁主居然荒唐道「色令智昏」了一回。

「大人,你找什么呢?」

一句冷飕飕的话飘到介泽耳朵里,介泽细细地闻了一下,那句话里好像还带了一股酸味。

介泽挂着的心稳稳当当地跌回肚子里,他浅笑回眸:「我丢了一个东西,得把他逮回来。」

「既然可有可无,丢了便好了,还找什么?」后恆话语里依旧冷飕飕酸溜溜。

「心头肉丢了,找不回来就死掉了。」介泽很想过去抱抱后恆,又觉得自己这副样子简直与少年后恆如出一辙,原来粘人也会传染。

话一出口,暧昧的气氛陡然变得缱绻勾人。

这确凿无疑的回覆,使明府这些年岁变得温静、恆久又真实,将后恆幼年牢狱生活中的阴郁、绝望与憎恨一扫而空。

以光散黑,一切种在后恆骨子里的霉运都被这个叫介泽的人轻而易举的抹去了。

介泽过后,再无介泽。

后恆已经陷了太深,只一昧地觉得,自己这辈子,定要留在介泽身边,哪怕是虚度光阴,哪怕得不择手段。

此时,喜鹊叽叽喳喳地叫起来,淡蓝的天空被云朵搅成了一碗浓淡相宜的蛋花汤,空气中氤氲出一股甜甜的梨花香。

介泽敏锐地捕捉到了这抹甜香,他咂咂嘴对后恆道:「走,带你去采些梨花回来泡酒。」

「去哪里采?」后恆得了那句应承,对介泽已经是志在必得了,当然,这是在弱冠赐字以后的事。

「隔壁李老爷家的花园,花树掩映,没人会发现我们的。」介泽凝眸浅笑,对着后恆眨眨眼:「障眼法,偷鸡摸狗必备。」

后恆:「……」

「偷鸡摸狗」二人组翻过两座院落间的高墙,直接进入了花林。

李老爷不愧是明城最财大气粗的乡绅,花林成海稠密少隙,仅给浇花女留下窄窄的过道。一座园子多次扩建,也不知道是私吞了多少土地后的杰作。

为了躲避李老爷油腻的奉承,堂堂正正的明主放着正门不走,偏要领略这种谨小慎微的刺激。

梨花若雪,今日的介泽正身着白锻锦袍,与身后的梨花相映成趣。满园梨花树都是任君采撷的样子,介泽拈了一朵素白的花,思虑道:「该怎么把这花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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